忧郁的少女似乎鼓足了勇气。
两只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裙角,不知道她要说什么,反正最终还是紧紧闭着眼睛,轻咬贝齿,没说出口。
不好意思。
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。
她有些失落,柔柔的眸子里悲伤占比更多一些。
我好像就是个这么奇怪的人。
江岸忽然记起来了。
怪不得他觉得这美女眼熟呢。
简禾凝!
这个场景江岸也忽然记忆犹新。
一九九八年,江岸十七岁,那年夏天,他被爸妈托关系送到了南陵职业电影技术学院,自此走上漂泊娱乐圈的不归路。
那是一座南陵本地的野鸡大专院校,交钱走关系就能上的那种。
江岸老妈后来为了这事后悔了半辈子,一直念叨着,当初他们要是再多掏点钱送江岸去个更好点的院校。
哪怕是当个老师呢。
江岸也不至于快四十还一事无成,连个媳妇都讨不到,害他们都不敢出门了。
当时老师这一职业可并不吃香,家长们都以孩子在国营单位为荣,家电厂和汽车厂的更是人中龙凤,结果还没半年就遇上国企改革的下岗潮……
老师地位瞬间拔高,除了政府工作的高干子弟之外,简直就是婚恋市场的第一香饽饽。
而简禾凝就是将来的高干子弟之一,并且绝对会是高干子弟当中的佼佼者。
这是几乎周围邻居公认的。
尽管她那时才十七岁。
简禾凝她爸是某单位一把手,掌握着半个区的财政大权,妈妈在京陵大学教书,教的是江岸当年听都没听过的高大上科目——人格心理学。
虽然住在一栋楼里,但江岸爸老江同志从小就教育江岸老鸹莫攀凤凰枝,差得远呢。至于江岸老妈凤霞女士,则更直白一些,屎壳郎和大粪才是绝配,蝴蝶和屎壳郎可住不到一朵花里。
耳濡目染之下,江岸自然也识趣,平时和简禾凝几乎没什么交集。
没想到知道他要去上学之后,这位住在楼下学霸姑娘竟然破天荒来给他送别。
当时简禾凝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。
江岸。
你觉得是做一个痛苦的苏格拉底好,还是做一只快乐的猪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