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师其实和燕王是有些往来的,国师在京中几乎没有朋友,燕王却是其中的特例。燕王上次出征之前,国师曾来找过一次燕王。两人说了什么,燕潇然不知道,只隐约听到两人在书房里吵了一架。而后燕王府出事之后,国师就再也没有来过。那夜在宁国公府的别院见到国师时,燕潇然是有些意外的。这是燕潇然记忆中,国师第一次管这些琐事。他平时在京城时,总是待在占星台,没有极特殊的事情,他绝不出门。师折月有些担心地道:“可是白稚仙那么大一个祸害,还成长的那么快。”“只怕不需要多长时间他就会变得更加厉害,到时候就更难对付了。”“不管国师愿不愿意见我,我总归得想办法见他。”燕潇然点头:“那好,明天我陪你一起去。”师折月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,开心地道:“你真好!”燕潇然听到这话眉眼微弯,看着满屋子的牌位,眼里的笑意又一点点散去。他眼角的余光扫向她,她坐在旁的莆团上,打了个呵欠,他忙收回眼角的那点余光。她那天晕倒之后,燕潇然十分担心,他见她手间的红线只余浅浅一点。当时燕年年在,他没办法亲她,只能紧紧地抱着她。回到王府后,他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,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。他半夜潜进了她的房间,弄晕值守的燕岁岁和丫环,偷偷地去亲她……不管燕潇然自己是否愿意承认,他如今都得承认,他确实已经对她动心了。纵然她早就拿到了放妻书,不算是燕王府的人,但是他们明面上却终究那样的关系。而她对他,他能感觉得到,并无儿女之情,和他的亲近只是为了续命。这样隐密的心思,让燕潇然在面对满屋子的牌位时,心里极其不安。尤其当他看见燕王世子的牌位时。师折月见他方才还笑意盈盈,很快就冷着一张脸,她有些莫名其妙:“你怎么了?”燕潇然的声线明显冷了下来:“我没事,夜深了,公主回去歇着吧!”“我明日一早罚跪结束,就和公主一起去找国师。”师折月不知道他复杂的心思,只是看到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,心里有些不舒服。她想起自己今夜来找他的目的,终究还是轻声道:“我昏迷的这几日,你一定有来找过我。”“若不是有你在,我这一次估计会死,我是来向你道谢的。”“你往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,我一定赴汤蹈火,再所不辞!”燕潇然听到她这句话,心情有些复杂,他沉声道:“公主客气了。”“如祖母所言,保护家中女眷原本就是我的职责,当不得公主的谢字。”师折月见他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,她也不好意思再赖在这里。她原本还想问问他,那个阵法被毁之后,他这几日感觉会不会好点。只是她觉得她此时就算是问了,他估计也是极为敷衍地回答,还可能会以为她是在邀功。既然如此,她就没有再问的必要了。她站起来道:“不管怎么说,还是要谢谢你的。”这一次燕潇然都没有回头看她,她也不再强留,扭头走了出去。燕潇然看着祠堂里的烛火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师折月回到房间之后,想起今年燕潇然情绪的变化,她想了几圈也没能想明白是为什么。在这种情况下,唯一的解释似乎也只有燕潇然大姨父来了,所以才会如此喜怒无常。她轻耸了一下肩,懒得再去想,索性去思考明天若是见到国师之后,要怎样才能说服国师帮她灭了白稚仙。第二天一早,燕潇然如约来找她,带她去占星台找国师。占星台说是台,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建筑群。那里是先帝为国师建的一个大的院落,那里地处京城最高的一座山上。在那里,能最近距离地观看星辰,占卜国运。这里基本上不接受任何访客,是京中比皇宫更加神秘的地方。上占星台之前,需要经过山脚下的一处山门,那处山门看着十分简单,却设下了迷阵。不懂阵法的人,进来之后就会在原地转圈,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上山。正因为有这个阵法在,拦住了很多人。师折月和燕潇然此时已经站在那个阵法前。师折月看到那个阵法有些意外,因为那个阵法她看着有些眼熟。只是她想想,国师也是道门中人,道门的阵法看着五花八门,其实万变不离其宗。基上所有同类型的阵法,原理都差不多,所以她觉得眼熟也是一件极正常的事情。这个阵法能难倒很多人,却难不到师折月。她带着燕潇然走进那个阵法,不到一刻钟就已经穿过阵法,出现在去占星台的山道上。只是他们还没有往前走上十步,一个青衣道童便将他们拦了下来:“两位请留步。”“国师今日有事,不见外客。”师折月忙道:“我们今日过来,是有要事和国师相商,还请小仙长行个方便。”青衣道童板着脸道:“师父知道你们是为何而来。”“他老人家说了,道门讲究因果,那凶灵既然是你放的,那就得由你去解决。”“若由他老人家解决了,你种下的因又当如何了结?”师折月:“……”她发自内心觉得这位国师有两把刷子。她什么都没有说,他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猜到了。齐聚文学且他给的理由她还没办法拒绝,因为道门确实非常讲究因果。事因谁而起,就将由谁来了结。只是……她有些无奈地道:“国师虽然说的有道理,但是我的身体不太好,打不过那个凶灵。”“若放任不管他的话,不出一个月,他必定为祸京城。”青衣道童看了她一眼道:“这与国师又有什么关系?”“你别在这里罗里叭嗦了,赶紧走,别打扰国师清修!”师折月急道:“可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