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句话说则是,苏星宇两人要叫支援,就只能离开村子。反正他对自己手机里储存的号码,是一个也不记得。当然,如果手机从废墟里翻出来还能用的话,又另当别论。总之今天的他,已经相当疲惫,不管是要搬帮手,还是清理废墟,都得明天再说。还好,院子里这么多户人凑齐四床被褥不难,苏星宇也终于捞了张床休息。呼呼,呼呼……沉沉睡了一宿,第二天清早,他就听到外面的吵嚷。正是林子磨带着小俊找到,看他没事儿,才舒了口气。“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们……”显然,苏家老宅坍塌的消息,并没有掩住。毕竟那么大一套房子,就算想保密,也非常困难。“你感觉情况怎么样?”苏星宇则反倒比较担心这位老哥的身体。“还好,就是没什么胃口,吃什么都想吐!”对于自己被附身的经历,林子磨并不完全记得,但满嘴的血腥味却记忆深刻。说着这话,他满脸苦笑,把声音压得极低。看起来,他没打算把自己的经历,弄得人尽皆知。所以,苏星宇也就识趣地没有多问。倒是梦欣低低地提了一嘴:“对了,素芬姐还好吗?”本来还勉强保持笑意的林子磨闻言,顿时黯下了脸色,低低地叹了口气。“哎,我可能把她吓到了。”从那晚后,林子磨就感觉自家老婆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。因为并不能完全记清当时发生了什么,所以他把原因安在了自己身上。闻言,梦欣愣了愣。苏星宇则开慰道:“你也别太自责,毕竟当时你也身不由己。”刚说完,他就感觉胳膊被重重一拍,下意识回头,正好迎上梦欣瞪来的眼神。“你们这些男人,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!”“我们什么时候……”苏星宇不服,就要辩解。但梦欣再把眼睛一瞪,转向林子磨,严肃道:“林大哥,你有没有想过,她或许并不是在畏惧你,而是面对不了自己?”“嗯?”显然,林子磨没听懂。不过,苏星宇却颤抖着眼睑回味过了些什么。看他恍然,林子磨拧着眉头问道:“小宇,你倒给我说得明白点啊。”无奈,苏星宇只好凑上去,附耳低语。听完,林子磨恍然回神,满脸苦笑道:“那个傻女人,想得也太多了。”也没有多留,他即刻带着儿子回家,准备好好同老婆聊聊。目送二人远去,苏星宇才咧嘴笑了笑,低低一叹:“善良的人,总是把什么都怪在自己头上。其实,他们谁也没错,好在罪魁祸首已经伏诛。”从梦欣的话里,他意识到,素芬嫂子是在为自己当时的逃离而自责。“行了,他们的事他们自己可以解决,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“好在装备差不多都在身上,那就去山脚下瞅瞅吧!”塌掉的房子也不可能一两天重建,而且建好了也没人住。所以,他决定请乡亲们帮忙清理废墟,自己趁机把石堆里的东西解决了。在老村长家吃的早餐,随后他和乡亲们交流了一下,顺便商量了下劳工费。聊妥后,带上东西,趁午时将近,他领着梦欣下了山。再次来到那条溪沟,苏星宇摆上香案,弄了个简单的仪坛。一通念念有词后,才抓着一把米围着石堆洒了一圈。好家伙,白米落地,立刻就有了反应。只转眼间,米粒围成的小圈,就黑了一大半。只在东南方,有一尺来长的狐线,勉强没有变色。“还好,看来预想没错。”微微吁了口气,苏星缓缓转过头,跨进那段唯一没有变色的米粒撒下的弧线,蹲下身子,从东南面开始清理石堆。滑腻的青苔,入手还传出一阵嘎吱嘎吱的诡异之声。也就两块石头之后,苏星宇本就小心翼翼的手迅速一缩。就见堆砌的石堆里,露出了一堆恶心蠕动的东西。再仔细一看,那竟然是一窝漆黑的蜈蚣,最短的也有十公分长。“我去……”看着这些玩意,再听到耳朵里密集的嘶嘶嘶,苏星宇顿时头皮发麻。饶是梦欣也看得浑身汗毛直竖。那规模,就算没有一千,也得大好几百。“还好谨慎,不然刚开始就栽了!”蜈蚣群几乎都堆在其他三面,东南一侧几乎没有。但苏星宇却没敢放松,赶紧打出两张炎符,扔进石堆。本来就被惊醒的蜈蚣,霎时慌乱逃窜,但有梦欣守着,没放一条漏网。没多久,空气中就弥漫出浓浓的焦臭味儿。地面则爬满了一条一条扭曲的黑色印痕。解决完蜈蚣,苏星宇的动作变快,三下五除二清理掉石块,露出了那张被烧焦的地板。等清理掉上层的苔藓和土壤,二人才发现,横在地面的是一张偌大的石板。虽然年代久远,但依旧能让人轻易地察觉到,石板是经过人为雕琢过的。“看来,这应该就是当初土地庙的地基了!”苏星宇眼皮子眨动,在石板正中点了三根香,一根独烛。确定香没断,烛未灭,他才继续清理石板外围。慢慢地,石板被完全清理出来,居然是一块半径足有七米的大圆形巨石。也是这时,突然一阵风风动。噗噗两下,蜡烛熄灭。而后如云阴煞从石板外围挤出,瞬间就罩在两人头顶。咔嚓,三根香也断了一根。而那,也像是传给阴煞云团的信号。下一刻,满天煞云犹如垂天砸落的瀑布,径直朝两人碾来。和上次不同,这次的煞云彼此纠缠,不再各自独立。蠕动的煞云之中,汹汹颤动,宛如一万个人在里面游泳,又仿佛有一万个人在挣扎。一张张残破狰狞的脸,在里面浮现又被吞没;一只只扭曲张扬的手,伸出又被扯回。最后蠕动的恶脸堆砌成了一张悬天巨颜,嘴巴一张,如柱子一样的大手从嘴里伸出,纷纷朝苏星宇和梦欣两人抓来。天也早就黑了,可降临的不是夜幕,更像是末日。咕噜,仰头向天,苏星宇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。“麻蛋,这下好像玩儿脱了!”念及此处,他心头苦笑。但坐以待毙从来不是他的风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