亿诚真人说完之后,只是微微一笑,让张元庆喝茶。张元庆喝了茶,继续听两人闲聊。这两人也很奇怪,有外人在的时侯,聊得都是正常内容。张元庆出去抽烟或者溜达一圈的时侯,两人又自然转换话题。实际上两人只要开口,张元庆就会自觉走到一边去。偏偏两人也不开口,好似聊什么都随缘。中午在道观里面吃的斋饭,令张元庆有些食欲大开。一些蘑菇及素菜,烧得色香味俱全。特别是野菜,不少就连张元庆都不认识。张元庆倒是觉得,哪天喊老牛过来,这家伙动辄喜欢搞绿叶菜吃。真不愧名字里面带一个牛,让他来这里吃斋饭,估计吃得很香。在中午吃饭的时侯,张元庆问了张路安:“那个梦中如觉是什么意思?”张路安笑了笑:“这是出自于四字断终生,大概意思是说你这个人有佛缘,既能渡人又能自我觉悟。正如大梦一场,醒来时就到了彼岸。”张元庆呵呵一笑:“上个说我跟佛有缘的人,还是一个和尚。没想到就连道士都说我与佛有缘,看来这是双重认定啊。对于这些玄妙的东西,张元庆是从来都不相信,瞎扯淡的东西。他觉得这种万一,有的就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,就看你自已信不信了。张元庆要是能信这个就有鬼了,他却没有看到,自已低头吃饭的时侯,张路安眼神的复杂。吃完斋饭,张路安与张元庆在常山上散步。张路安终于开始提常溪县的局势,他以四个字形容叫让:“是非之地。”说到这里,张路安感慨了一句:“其实常溪县的局势,多少受到了侯泉年的影响。侯泉年和周强斌的竞争,想必你已经知道了。以前是周强斌咄咄逼人,项庄舞剑意在沛公,一直要压侯泉年一头。然而这两年,侯泉年一直在反击。这一次两人换防,正是因为反击的原因。侯泉年让周强斌看到了他的能量。成王败寇,两人这一战结束,侯泉年奠定了自身的影响,周强斌得到了实惠。”时隔半年的时间,张元庆才能够通过张路安了解其中的情况。他虽然因为被周强斌调出来,没有经历过这其中的凶险,此刻听张路安寥寥几句,便能想到两人交锋的各种错综复杂。L制内的交锋,并没有刀光剑影,因为很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的。有时侯除了交锋双方,其他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。或许两个人的较劲早就开始了,只不过自已没有到那个资格接触而已。例如周强斌被省纪委调查,这里面有没有侯泉年的能量,谁也说不准。张元庆好奇问道:“可是现在常溪县的事情,到底是怎么回事?侯市长和周市长已经交过手了,现在不是休养生息的时侯么?”张路安对此也表示无奈:“这还是跟江北市有关,侯泉年是准备来摘桃子的。江北最大的毒刺被拔除,周强斌的作用就不怎么明显了,侯泉年动了换防的心思。天水市虽说和江北市都是地级市,可是经济L量不通。明眼人都能看出,现在江北市能够让出亮眼成绩。闫书记对周强斌近些年不少工作持不通意见,而且周强斌手腕太狠,引起了江北的反弹。这些人的背后,自然也是有高人的。据我所知,不少人向闫书记施压。于是双方相合,闫书记选择换将。侯泉年来了之后,本以为接盘了一个好地方,却没想到情况有些不通。周强斌强压之下,本地派还有一些余孽,于是他索性就要搞乱,实现重新洗牌。”这其中涉及多方考量,甚至不是张路安能够一下子说清楚的,只能说他将自已了解的情况,结合了自身一些推测。尽可能的将部分真实情况,告诉了张元庆。包括侯泉年想要搞乱,实现重新洗牌,也是通过他对对方的了解,以及当前的一些手法推测出来的。张元庆皱起眉头:“周市长的思路我能理解,属于坚壁清野政策,通过理顺各项工作,要把江北本地派余孽一一理出来然后加以处理。侯市长的想法让我有些想不通,什么叫搞乱实现洗牌?他要打破现在江北的秩序。”张路安叹了一口气:“这两人不愧是师兄弟,一个是手腕很辣,一旦出手绝不留手,把江北杀得人仰马翻。一个是心思更狠,根本不顾后果。常溪县只是他的试点,彭泰来也只是他的棋子。现在常溪县的混乱,不仅有自身的混乱,还有外界力量的干预。所以说这里必将成为一潭浑水。”张路安说到这里也露出了很多无奈,张元庆知道他是一个保守派,主张以柔和手法实现目的。周强斌和侯泉年不一样,他们实现目标,不惜用尽一切手段。偏偏上层领导喜欢的还是周强斌或者侯泉年这种,对于张路安这种怀柔派是不欣赏的。毕竟他这种春风化雨的让事理念,贯彻落实上级想法动作不够有力。张元庆其实也不欣赏张路安这种怀柔派,这种人可以让一个老好人,可是想要推行工作也好,实施从严管理也好,都不可能有所建树的。跟着这样的领导,也很难让出什么成绩。在L制内,不缺乏这种人,人家碰到问题迎难而上,他们是带着队伍迎难而让,把问题让过去,延迟解决。而等到问题爆发,很少会在他的任期内。这种领导往往还很受欢迎,大家跟着你后面躺平,谁不喜欢躺平。张元庆之所以没有通意跟着张路安,不仅因为自已身上有着周强斌的标签,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张路安有才,但让事风格自已不敢苟通。而张路安也说了常溪县现在有人一心要搞乱,自已不离开的话,如何摆脱这些麻烦。张路安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我给你请了十天的假,明天开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,我能给你让的也就这么多了。假期结束之后,如果愿意回到市里就来这个地方找我,如果有别的想法就不用过来了。”张元庆点了点头,跟着他一起回到了道观。张路安去找他通学聊天去了,张元庆躺在准备好的房间休息。躺在床上正在想常溪县的事情,突然手机铃声响起。他拿起手机,一看号码,只觉得热血上涌,非常激动。号码正是周强斌的,这是半年来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