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漾话音刚一落下,被箍疼的手便瞬间松了开来。傅景川转头看向她。“抱歉,我……”他似是想道歉,但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,神色里只余下浓浓的内疚和自责。这样的她更让时漾不知所措。“没……没关系的。”安慰的话很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,“也没有很疼。”傅景川眼神复杂地看着她。这样的她是她,又不全然是她。自从两人离婚后,她就鲜少再有这样鲜活灵动的一面。每一次面对他,她都是冷静而理智的。但这样娇俏鲜活的她却是幼年时的她,也是十七岁再遇时的她。惟独那个经历过生活的千疮百孔后冷静疏离的她不见了。傅景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,整个人如同过山车般,在天堂和地狱间悬宕。如果是以前只是弄丢了小沈妤,现在却是连时漾也彻底弄丢了。她回来了,但也只是人回来了而已。所有与她自己有关、与他有关、与瞳瞳有关的过往都没有了。他的眼神显然又让她感觉到了手足无措,人再次求助似的看向了薄宴识。那种无形中流露出的依赖让傅景川心脏狠狠刺了一下。薄宴识也看到了傅景川眼神里那一瞬流露的刺痛。他看向傅景川:“傅总,很抱歉,舍妹大病初愈,身体还不太好,不能太累,我们先回去休息了,您自便。”说完轻扣住时漾胳膊就要拉她离开。几乎在同一瞬,傅景川伸手扣住了时漾手腕。力道很轻,没有弄疼她。薄宴识也不恼,只是平静看向时漾:“你要跟他走吗?”时漾不知道。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且极具冲击性,让她本就头疼的脑袋更加难受。跟谁走面对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和未知。傅景川也难过看向她:“时漾,你不想要我,连瞳瞳也不要了吗?”时漾瞳孔微怔,巨大的恐慌瞬间在瞳孔中扩散,脸色也一下苍白。“瞳……瞳是谁?”她连声音都不自觉颤抖了起来,心底因为这个名字突然弥漫而来的恐慌几乎将她淹没。她整个身体不受控地颤抖,刚稍稍缓解过来的头疼又再次席卷而来。傅景川看着这样的她,有些不忍,但又不得不逼自己再残忍一次。“她是我们的女儿,才2岁,你忘了吗?”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小心翼翼的诱哄。时漾瞳孔里的恐慌更甚,从未有过的恐慌张牙舞爪般袭向她。“我的女儿,她……”她颤着嗓子想问他,是不是在骗她,但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般,一开口就是抑制不住的颤抖。她有女儿,她的女儿,而且才2岁,她还那么小,她怎么会完全想不起她了?她怎么会忘了她?怎么能忘了她?时漾下意识抱住了头,拼命想要去想,去回忆,可是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,大脑里一片空白,前所有未的恐慌席卷了她,压得她喘不过气来。她的头痛得像是要炸开,整个肺腔也被恐慌的情绪挤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,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“时漾?”傅景川惊惧抱住了她,担心看向她。薄宴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,人也担心看向她。时漾根本留意不到周遭,只是本能地以着手肘撑着傅景川的胳膊,努力想要站直身,但未及站起,受过重创的身体便支撑不住,眼睛一闭,身子便无力软倒了下去。“时漾!”傅景川惊惧抱住了她滑倒的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