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漾被拽着推抵在了墙边,后背抵靠上冰冷的瓷砖时,傅景川一只手搭在了她耳后的墙面上,垂眸看着她。他的黑眸还是刚才在唐少宇家里时,那种犹如暗夜苍穹般不见底的浓黑,眼神平静而深沉。时漾心跳因为这样的眼神而微微提起,连呼吸都不由放慢了些,因忐忑而睁大的眼眸也迟疑看着他。傅景川并没有说话,只是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。时间漫长到时漾不得不轻声开了口: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“心情不好。”他终于开口,还是那种疏淡而平静的嗓音,听不出情绪。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时漾问,“你爸怎么样了?”“和他没关系。”傅景川直接否了她这个猜测,黑眸依然落在她睁得圆大的眼睛上,“我这么晚没回来,怎么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?”“我怕打扰你。”时漾说。傅景川嘴角似是勾了下,又很快隐去,黑眸依然动也不动地看着她的脸:“刚刚在视频电话里,你以为我在哪个女人家?”时漾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尴尬。在看到那只布偶猫的那一瞬,她确实萌生过这样的想法。唐少宇家的装修风格不像傅景川那样,有很强烈的男性风格。他家的装修风格偏中性温馨一些。他的布偶猫打扮得像个小公主,她有点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女孩子打扮的。所以看到她身后背景的那一瞬,她呼吸窒了一下,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很多种画面,以及很多种可能。“你不介意吗?”傅景川问。他看到了她当时视线的迟滞,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,甚至像没事人一样问他还要不要找瞳瞳,但凡他回她一句“不用”,她大概率会若无其事地挂断电话,不会追问,也不会在意。他心里是有那么点不舒服的,像被扎了根刺,痛感不明显,但扎在肉里,存在感强烈,拨拉着挑会疼,不挑又一直扎在那里,不小心碰一下就带着微微的刺疼。时漾微微抿唇,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。她不知道她算不算介意,刚误以为他可能在另一个女人家里的时候,她心口确实像停滞了一下,整个大脑有点空茫,但随之而来的又觉得该为他高兴。傅景川不是会乱来的人,尤其在经历过他和她的因为责任而走到一起的失败婚姻后,他要再找,一定得是他会放在心里的人。所以那一下,她在想他是不是找到了。傅景川从她眼睛里看到了茫然。他没有再追问,只是突然低头,狠狠吻住了她。时漾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迟滞,反应过来想推他的时候,推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被他反手握住,压扣在了她身后,唇上的厮磨更深,隐隐夹了点怒。时漾有点分辨不清。她只知道她的每一步反抗都在催生他的强硬。但强硬中又带着温柔。一种不放过她的抵死缠绵般的温柔。这样的抵死纠缠发展到最后的时候,两人在浴室里直接就……散落一地的衣服被喷头里洒出的水浇湿。水雾弥漫里,是混着温柔与强硬的抵死纠缠。时漾和傅景川认识这么久,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浴室里……傅景川一直是克己守礼的人,时漾也是。时漾记得在她嫁给傅景川的那两年时间里,两人的战场几乎只在卧室的床上。床上再怎么火热激狂,一到床下,两人便恢复平日里克己守礼地样子。床以外的地方,他们甚至连亲吻都极少,拥抱也几乎没有。那时的他们更多是一种相敬如宾的相处。但离婚两年后的重逢,也不知道是不是彼此心里都藏着对那两年的不甘心,在亲密关系上,两人反倒都有些不管不顾了,就只享受当下而已。“哗啦啦”的水声随着渐渐平息的声停了下来。傅景川抱着她,慢慢平复体内乱了的气息。时漾也抱着他,没有说话。发泄过后,骨子里的矜持和教养都让彼此对这种不顾场合的事有些尴尬。“时漾。”在漫长的沉默后,傅景川沙哑的嗓音在浴室里响起,“你也稍微在意一下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