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鸦九在电话里听施缱讲完了靳元姬现在的处境。他是可以打离婚官司,但如果要接这个case,肯定还是要见见靳元姬本人。只不过,最近冯鸦九都太忙了,没什么时间飞南京。“这样啊……”施缱有些失望的语气:“元姬是我的初中同学,其实我挺想她能打赢这场官司的……”挂掉电话后,冯鸦九有些失神。此刻是在餐厅里。薛砚辞从洗手间回来了,看到冯鸦九这个表情,他就一边用旁边的湿纸巾擦着手,一边问:“在想她?”“嗯。”冯鸦九说了一句。但是说完后,立刻就后悔了,抬起头,立刻就看到薛砚辞冷着的一张脸。冯鸦九笑了笑,说道:“施老师在南京遇到了自己的初中同学,那个女孩子想离婚,可能施老师是觉得,认识的所有人里,只有我有能力帮到她吧,没关系,有空的时候我会飞过去一趟,了解下具体情况……”“找施缱了解情况?”薛砚辞又问。冯鸦九当即摇头:“当然不是,是她那个同学……我没记清,好像叫靳元姬。”……来南京后,施缱一直没什么朋友。除了上班,她平时也挺寂寞的。除了在微信上,会偶尔和卫滢聊聊天。大部分时候,都会和靳元姬一起玩。原本她和靳元姬就是好朋友,少年相识,在经历了生活这么多历练后,都变得更成熟了,能谈的话题也越来越多。汤师师虽然才十二岁,却是个早熟的小姑娘,有时候施缱约靳元姬一起吃饭,也会带着她。三个女孩子在一起其乐融融。这时候靳元姬甚至会感慨:“还结什么婚啊,等成功离婚后,施缱你不找,我也不找,我们仨就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吧!”施缱看见靳元姬这样,就知道她是有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。对于自己和丈夫之间的感情,明显是看破红尘似的破罐破摔。靳元姬现在的诉求很简单,就是想要顺利离婚,她不要和魔鬼同床共枕,日日担惊受怕。她宁愿什么都不要,不要对方的房子,不要对方的钱,她只要自由。但是,就唯独这一点,汤善渊却是坚决不答应。汤善渊就是靳元姬现在的丈夫,当初两人刚恋爱的时候,靳元姬觉得他亦父亦兄,又有儒雅男人的温存体贴。虽然没多少爱情的感觉,但也觉得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。直到婚后,他的真实面目开始逐渐暴露。冷暖自知,靳元姬不想这么年轻就变成一个家族的生育工具。还有,汤善渊的父亲,也就是她的公公——总之有些事,就连对施缱,她都难以启齿。尽快摆脱这样畸形的婚姻,就是靳元姬现在最想做的,她和汤善渊现在已经分房睡了,两人的关系岌岌可危。汤善渊好歹也是个混商场的人,家大业大,他已经离过一次婚了,不想再承担两次婚姻失败的名声。那对他来说,太掉价!记得有一次,靳元姬喝醉了,就和施缱勾肩搭背的说道:“我和汤善渊提离婚,他一口拒绝,你以为是因为他对我有感情吗?错了,纯粹是他不想破坏自己的名声!”“这种有钱人,富二代,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脸面,他第一任妻子,和他结婚五年后离婚,第二任妻子,还没和他一起过两年,又离婚,这对他是个怎样的影响?”“呵呵,以前我还不懂,但现在我是看透了……”听着靳元姬字字句句都是对那些有钱人、富二代的分析,施缱的心,仿佛也在一点点的变凉。其实她从来就知道,自己的出身和薛砚辞之间,是有壁垒的区别。当初他一边和她勾勾搭搭,一边和祝橙宁订婚,也同样是毫无心理负担。施缱其实已经看清楚了。阶层不同,终究是无法融入的。就算她和他曾经在荆州的小公寓里,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安好、充满烟火气的温馨时光,那也终究只是梦境一般。既然是梦境,就总是会醒来。她原本就知道的。只不过,她在用妄想来麻痹自己。跨阶层所带来的痛苦和委曲求全,她无力承担,也不想沉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