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苏云暖去北地的时候,沈轻从头到尾把她和烁烁照顾的很好。因此,沈轻来江城考察,苏云暖也想尽可能的回报他。她这人,不喜欢欠别人的。而沈轻,恰恰是她欠的人之一。在北地的时候,这人什么报答都没提过,尽地主之谊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让苏云暖舒服,没有任何不适。沈轻情商高,做事体贴,她很受用。能让自己舒服,也让别人舒服的人,这世上本就不多。所以,她把沈轻的接人待物当成教科书,努力学习,尽量向他看齐。陪沈轻步行往前的过程中,他们聊了很多关于江城的事,江城的历史、人文、建筑、习俗等等等等。沈轻很认真的听着,时不时附和一下,有不明白的,也会向苏云暖请教。两人一边前行一边聊天,相处的十分融洽。宛如多年老友。霍奕北驾车,慢慢悠悠跟在两人身后,看着他们有说有笑,看着他们谈笑风生,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儿了。回想起他和苏云暖的相处,哪次不是以吵架收场?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跟苏云暖好好相处。两人到一起,不是吵架,就是在去吵架的路上。要么,就是冷战,谁也不理谁。这样的婚姻不是苏云暖想要的,又何尝是他想要的?假如苏云暖乖乖的,还像以前那样温柔贤惠,两人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种地步。可……偏偏就闹成了这样。苏云暖不想理他,他处处找苏云暖麻烦。明明应该是最亲密的两口子,却像是仇人,恨不得对方去死。这样的生活,不是他想要的。他怀念以前的生活,想和苏云暖好好的,继续过平静的生活。想到以前的生活,男人不由得苦笑。以前,都是苏云暖迁就他。如今,她已经不肯适应他了,还能回得去么?越是想和苏云暖好好过日子,就越不敢靠近他们,更不敢给苏云暖打电话。他像个无耻的偷窥者,龟速跟在两人身后,不知疲惫的跟着。江城是苏云暖的地盘,老爷子让她好好招待沈轻,自然没话说。带着沈轻在医院附近逛了一些非常有民国风情的建筑群后,带着沈轻去吃最正宗的江城菜。饭店是苏云暖挑的,也是江城的招牌饭店,菜是苏云暖点的。沈轻全程含笑,无论苏云暖做什么决定,他都同意,乖巧的像个孩子。作为主人,苏云暖尽心竭力想照顾好客人。怕她吃不惯江城菜,点菜的时候问他:“沈轻,我们江城人不爱吃辣,偏爱甜食,无论什么菜多多少少都会放点糖,如果你吃不惯的话,我可以跟厨子说,让他们不要放糖。”服务生听出沈轻是外地口音,看了看苏云暖,笑道:“完全可以!如果先生不吃甜的话,我们可以让厨师不要放糖。”“您二位长的可真好看,是情侣吧?”“我跟你们说,来我们店里吃饭,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。”“笋干老鸭汤是我们店里的招牌菜,从不放糖,二位可以放心品尝。”“这道鸭胗烧鸭拐,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之一,用的是炒出来的糖色,跟北方的糖醋口味差不多,二位可以试试。”被人误会成情侣,苏云暖急切切的想要解释:“我们不是…”没等她话说完,沈轻便打断了她:“云暖,我觉得这两道菜都不错,都尝尝吧。”“你点几道你喜欢吃的,再来个素菜,就差不多了。”他很喜欢被人误解的感觉,别人都觉得他和苏云暖是一对,这让他心情愉悦,连嘴角都上扬起来。服务生非常有眼力劲儿,看得出来,这两位气度不凡,绝对是有钱人。殷勤的又向苏云暖推荐了几道菜。最终,两人点了五菜一汤。不远处的屏风后,霍奕北一人独坐一桌,借着屏风的遮挡,时不时看向苏云暖这桌。尽管他很想冲过来大声质问苏云暖,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一起吃饭,但他没有质问的理由,更没有质问的勇气。因为……他认为的恶毒女人,不仅一点儿也不恶毒,反而被简相思算计。认知里那个善良的女人,反而恶毒无比,满口谎言。霍奕北满腹心事,苦楚和酸涩缠绕在他心头,弄得他坐立不安。却,又不得不静静坐着。如果他不这样做,冲到苏云暖那桌去闹事的话,只会被苏云暖厌恶。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,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吃完,霍奕北急切切的跑到收银台结账,连同苏云暖他们那桌的账也一并结了。当苏云暖走到收银台跟前结账,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单的时候,她愣住了。“请问是个什么样的人帮我买的单呢?”服务员调出了餐厅监控。当苏云暖看到替自己结账的人是霍奕北后,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。霍奕北简直就是阴魂不散,烦不烦!看到霍奕北结账的时候,确定他刚刚离开不到十分钟后,便冲出酒店餐厅,追了出去。此时此刻,霍奕北刚坐进车里,正要发动车子。当他看到苏云暖朝自己这边小跑着过来的时候,不苟言笑的脸上涌起一抹笑意,冲她笑的灿烂生花。满脑子想的都是:苏云暖这么着急忙慌的跑过来,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,她之所以跑得这么快,肯定是还在意自己,先前那些冰冷和厌恶,都是装出来的。于是乎……男人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,而是打着了火,坐在车里等着苏云暖过来。苏云暖一路小跑,来到霍奕北跟前,气喘吁吁。她扶着腰站了一会儿,等到呼吸平复,才对笑得满眼生花的男人说话:“霍总,请问今天买单花了您多少钱?”人情债是她欠沈轻的,本就应该她来还。她请沈轻吃饭,付钱结账的人却是霍奕北,这叫什么?再说了,她和霍奕北只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,见了面也应该当不认识,霍奕北却抢着帮她买单,几个意思?霍奕北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,霁月风光的脸上满是笑意,特别有耐心的回道:“你我夫妻,这点事还要分得那么清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