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云暖想不明白:为什么会霍奕北不同意离婚?他明明那么爱简相思,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处处赔小心。既然这么爱她,为什么不给心爱的女人一个名份?不是说“对爱人最大的尊重就是给她名份”?以前,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对霍奕北好,把一颗心掏出来,全心全意为他,哪怕霍奕北的心是石头做的,她也能把它焐热。自从在医院见了他是怎么对简相思以后,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有多幼稚。一个男人如果不爱你,你连呼吸都是错的。所以,在认清现实以后,她选择离婚。可……不知道刺激了霍奕北哪根神经,狗男人竟然死拖着不肯离,叫她更看不透了。“霍奕北,如果你真的爱简相思,就给她一个名分!”“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,难道你不想永远陪在心爱的女人身边吗?”情急之下,苏云暖说出扎心六连问。既然认清真相,又何必再把自己困在霍奕北身边。就像手里握了一捧沙,握的越紧,沙流失的越快。倒不如就此放手,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“呵!”男人舔舔唇角,轻蔑的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女人,眼底满是嘲讽。“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,当初费尽心机嫁给我的时候,怎么没想到这些?”“现在才说这些,不觉得晚了吗?”“苏云暖,你浪费了我五年多时光,岂能轻易原谅!”眼前的女人,脸色煞白,身体颤抖个不停,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宠物,瑟瑟发抖。却……还是执拗的看着他,非离不可。笑话!他霍奕北几时被女人这样耍来耍去过?凭什么苏云暖想结婚就结婚,想离就离?她把他当什么?如果不是眼前的女人太过狼狈,他真的会再来一次,叫她知道他的厉害。苏云暖见跟霍奕北说不通,索性不再继续纠缠,扶着墙站直身体,拉好裙子,准备回房。刚迈出一步,双腿软得厉害,直直朝地面栽过去。就在她以为自己会重重摔在地上之时,一只遒劲有力的胳膊揽住了她的腰,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。苏云暖不想看见那张倾国倾城的脸,撇过脸去:“不需要你假好心!”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暖意的。霍奕北生性凉薄,对谁都是冷冰冰的,他不愿意离婚,还能及时揽住自己,并不是完全不在乎的吧?她是不是可以这么想?男人刚想说什么,手机突然响起来。拿过手机,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“简相思”。看到来电,触电一般松开苏云暖,立刻接起电话:“思思。”语气温柔有加。明明他没有笑,却让苏云暖觉得那张脸笑的很刺眼。心里刚刚浮起的那一点点暖意迅速散去,只余冰冷。压下心头期盼,扶着墙,一步步朝楼上走去。走的毅然决然。背影孤独寂寥。简相思其实并没有跑远,她在等霍奕北来找自己。可……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霍奕北并没有找到她这里来,眼看天空又下起了雨,她只好放下面子,给霍奕北打电话。“阿北,你在哪里呀?”霍奕北听到她带着哭泣的声音,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着白:“思思,你在哪里?我马上来找你!”简相思哭着报上自己所在的地址:“阿北,这里好冷,我好怕,又下了雨,你快一点,好不好?”男人一口答应:“别动,在原地等我!”随即,风一般离开。苏云暖站在二楼,回过身就看到男人匆匆离去的背影。惨白的小脸儿上浮起一抹苦笑:苏云暖,你看清楚,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。霍奕北不爱你,更不会在乎你过的好不好。默默回到卧室,拿出行李箱,收拾自己的行李。――――秋雨缠绵,寒意侵体,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。霍家别墅的三楼,苏云暖还没有睡。主卧里的大床足可容纳三人,平时因为有霍奕北在,并不觉得空荡。今天,只有她一个人,总觉得床像个冰窖,冷得让人骨头疼。即便开了暖气,下半身也还是冷的。像是被割成了两半,一半被温暖包围,一半被冰冷包围。没等到丈夫的苏云暖终于支持不住,睡了过去。却睡得并不安稳。睡梦中,她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晚上。彼时,苏云暖是名大二学生,长发及腰,清纯可人,笑起来很甜,是出了名的甜妹。为了减轻母亲负担,她选择了边打工边上学,去五星级酒店做服务员。那天晚上,男友宋檀越来找她,说自己就要出国留学,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走。苏云暖想到母亲,拒绝了他的好意。宋檀越看她态度坚决,认为她不爱自己,气得转身就走。她站在酒店的走廊里,看着宋檀越离开的背影,心痛到无法呼吸。就在她掉眼泪的时候,一只可怕的手突然伸过来,捂住了她的嘴。苏云暖瞬间失去知觉,被人带进隔壁房间,发生了令她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恶梦。她被一个陌生人夺走了清白。醒来的时候,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和满地凌乱。她死死咬着嘴唇,把这件事和眼泪吞进肚子里。天真的以为:只要不去想,不让任何人知道,这件事就没发生过。然而……两个月后,她动不动就吐。起初的时候,以为是吃坏了肚子。后来,去医院检查,医生告诉她:你怀孕了!查出怀孕的那一刻,她痛不欲生。明明已经经历了那样可怕的恶梦,为什么还让她再承受这些?得知怀孕的那个夜晚,她绝望的站在海边悬崖上,奋不顾身跳了下去。就在她以为终于得已解脱的时候,一双大手伸过来,把她从海底捞了起来。霍奕北救了她。并告诉她:我可以给孩子和你名份,但是,等我心爱的人回来,立刻离婚。从那天起,苏云暖成了霍太太。只不过……所有人都知道霍太太就是个摆设,霍奕北根本不爱她。昔日恶梦像疯狂生长的藤蔓,缠绕在苏云暖心上,黑暗中,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心脏,勒得她快要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