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丫头看到她依然很兴奋,叽里呱啦地拉着时觅问了一堆有的没的问题。语言爆发期的孩子都是好奇宝宝,一个问题能衍生出千百个问题来。“瞳瞳和爸爸在家开心吗?”趁着她努力想下一个问题的空隙,时觅轻声问她。瞳瞳重重地点头:“嗯,开心。”然后掰着手指头细数傅凛鹤对她的好,每一件都具体而详细。在好爸爸这个问题上,傅凛鹤无可挑剔。瞳瞳也很习惯傅凛鹤独自陪伴的生活。时觅也稍稍放下心来。瞳瞳这边不用她操心,她有了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来处理这边的问题。新请的勘探队在第三天便过来了,勘察结果也是没什么问题。徐大贵组织了设计师团队和施工团队再一次的开会沟通。开会的地点设在工地临时会议室里,会议时间安排在了下午天快黑时。勘探队出了纸质结果徐大贵就马不停蹄地安排了会议。时觅和曹美惠谢禹辰赶到半路的时候赶上了天上下雨,霖市这几天的雨断断续续的,天气也冷,工地还没铺路,到处是黄泥地,一脚踩下去满鞋底的黄泥。“这徐大贵也不知道怎么安排的会议,挑这种天气这个地方。”曹美惠忍不住抱怨道。“可能是他在工地待习惯了,对这种天气这种环境见惯不怪了,一下子没考虑到我们的不方便,而且这雨也是半路才下的,人家也预料不到,体谅一下吧。”谢禹辰说,边留意小心翼翼踏过泥地的时觅,看她似是身形有些不稳,下意识伸手想扶住她。手掌还没碰到时觅手臂,时觅已经抬起手制止了他:“没事,我能走。”话音落下时,时觅人已经平稳跨过泥坑,人也已朝临时搭建的工棚走去,那里有个临时会议室,还有一堆刚运过来的建筑材料,堆得跟小山似的,几乎挡住了工棚门口。时觅不得不绕道。她人刚绕进一堆建筑材料,还没绕出去,冷不丁与另一方向钻出来的踉跄人影差点撞上,惊得时觅猛地一个转身,这才险险避开了冲撞过来的人。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对方拘谨道歉,头也没敢抬。时觅不由朝他看了眼,是个看着五十几岁的瘦削男人。他人长得很瘦,瘦骨嶙峋的,衣服破旧脏乱,满是补丁,一头快及肩的头发也乱糟糟的,看着像个流浪汉。他的眼神也拘谨怯懦,似乎不太敢看人,人看着老实巴交的,莫名看着有些可怜。“没关系的。”时觅温声说。话音刚落,便见刘大明也匆匆从男人走过来的方向走了进来,神色焦虑,看着像在找人。他一眼看到了站在时觅面前的瘦高老人,刚要开口,却瞥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时觅,神色微微一变。时觅也看到了他神色的变化,虽然很细微,但还是有明显变化的。她不解看了他一眼。刘大明已露着笑脸朝她走来:“时总监,你怎么也往这边来了?”“我看前面路被东西堵住了,只能绕这边来。”时觅说,看向一旁的老人,“这位是?”“他叫老陈,也是工地里的一个工人,人挺勤快的,但脑子不太灵活,我怕他走丢,所以特地找过来看看。”刘大明说,人已看向老陈,软声对他说,“老陈,外面雨大,别淋着凉了,我们先回去吧。”被叫老陈的男人看了他一眼,感激地点点头,以着略显破音的嗓门对他说了声“好。”时觅不由朝他看了眼,他的脸上和眼神里是真的感激,还有纯然的信任和依赖。就像一个依赖父母的孩子。刘大明已笑看向时觅:“工棚从这里绕过去再左转个弯就是,那你们先过去,我先送老陈回去,我再过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