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觅记得他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协调处理施工过程的问题和纠纷。“徐经理您好。”时觅客气冲他打了声招呼,“我是项目的总设计师,时觅。”“时设计师您好。”徐大贵也腼腆地冲时觅打了声招呼。“您叫我时觅就好。”时觅客气道,“这些天你们辛苦了。”“哪里哪里,应该的。”看到她客气有礼,对方也赶紧客气回道,看着并不像难说话的人。时觅率先引入话题:“我听说项目施工遇到了点状况,大家伙都不想干了,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?”她话音刚落,徐大贵神色便显得有些为难,迟疑地和他身旁几个男的互相看了眼,欲言又止。“是有什么困难吗?”时觅轻声问。徐大贵还是有些犹豫不决,反倒是陪在他身侧的寸头男人不耐,直接替他开了口:“不是什么困难不困难的问题,就是不吉利,不想干了。”时觅皱眉,不由朝男人看了眼。男人也是四十多岁的模样,但相较于徐大贵的憨厚老实,他显得精明油腻许多。看时觅朝男人看过去,徐大贵赶紧给时觅介绍:“这是施工队长,刘大明。”“刘队您好。”时觅客气和他打了声招呼。但对方仅是居高临下地扫了时觅一眼,以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咕哝了声:“怎么还派个女人来解决问题?女人能成什么事。”从眼神到言辞都是看不起女人的。时觅并没有和他计较,只是冷静看着他:“刘队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和我说,有问题我们商量着解决。”刘大明看了她一眼:“和你说了没用,有女人在更晦气。”曹美惠听不下去,忍不住冲动出声:“你说什么呢,你不还是女人生出来的?”徐大贵赶紧居中安抚:“都别生气都别生气,大明这人就说话直,没什么坏心眼。”说着看向时觅,这才支支吾吾道出了实情。时觅从他的支支吾吾中也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。原来是修建的殿宇是修建在水面上,要打立柱和地基,其他都没什么问题,偏偏西北角的立柱不知道什么原因,总是打不进去,尝试了各种方法,都立不住。哪怕已经顺利把水泥浇灌进模具里,最后总会因为各种原因断桩。施工队都是找的当地人,当地人迷信,觉得是触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,才导致出现这个问题,都害怕因此给自己和家人招来祸事,不敢再继续做下去,都嚷嚷着要回家。工程队有请人来勘探过,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,但就是很邪乎地立不住。“大家都谣传说那个地方可能藏着什么邪祟之物,可能就是那根柱子侵扰了它安宁,才会这么邪乎。”晚上的饭桌上,徐大贵对时觅说道,“现在施工队是怎么也不愿意继续下去,所以我想着找你们过来,看看能不能把图纸修改一下,这座楼宇就不干脆不要了,或者去掉这根柱子。”“柱子去不掉。”时觅听完徐大贵的建议,当下否决了这个,“柱子的存在不只是为了美观,更重要的是,它起到支撑整个楼宇的作用,去掉或者挪位都可能导致坍塌,我们不能埋下这个隐患。”“那直接拿掉整座楼宇呢?”徐大贵问。时觅:“那更不行。这是项目的主殿,少了这个项目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”徐大贵当下犯了难。时觅看向一旁的刘大明,刘大明正在事不关己地喝着酒。时觅其实想知道,既然对方施工队有这方面的顾虑,为什么不干脆换个施工队试试。但当着刘大明的面,她也不好多问。“我回头再想想办法吧。”时觅说,到底没有当着刘大明的面问出心里的困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