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大摆锤上到半空中的时候卡了一下,暂停在了半空中,所有人吓得尖叫。时觅在等待和恐惧中看着旁边的女生吓得扑入一旁的男友怀中,被他紧紧抱着,紧紧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安抚“别怕”,那时她是真真切切想起过傅凛鹤,想着如果是和他一起来的,会怎么样。可惜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机会和傅凛鹤一起出来玩过。大概是因为年少时的那点小执念,在傅凛鹤深邃而冷静的眼神下,时觅轻轻点了个头:“敢啊,为什么不敢。”话音一落,被傅凛鹤握着的手便骤然收紧。他带着她去了售票窗口,买了两张票,而后一起坐上了这个号称西城最惊险最刺激的云霄飞车。安全卡扣扣上时,时觅在执念过后头脑稍稍冷静,想起多年前那次被卡停在半空中的经历,又有些后怕,手紧张地抓住了拦在腹部前的金属围栏。傅凛鹤看向她略显苍白的脸:“很害怕?”时觅迟疑了下,老实点点头:“是有点。”傅凛鹤没有说话,只是伸出手,握住了她的手掌。“别怕!”他说。嗓音低沉徐缓,手握得很紧。时觅鼻子莫名有些酸,迟疑看了他一眼。傅凛鹤冲她露出一个笑,把她的手握紧了些。时觅也勉强冲他露出一个笑。几乎在同一瞬,设备启动。时觅吓得下意识抓牢了他的手。傅凛鹤也紧紧抓着她的手。时觅之后的记忆便只剩下设备陡然加速带来的肾上腺素激升,以及被牢牢握住的手。耳边是“呼呼……”而过的风,伴着尖叫声,身体随着设备疾冲而下,又骤然窜起,时觅整个人都有种被甩飞出去的错觉,心脏被这样的惊险刺激带到了嗓子眼,在漫天的恐惧中,时觅只觉得眼前一暗,傅凛鹤突然侧过身,轻轻抱住了她。尖叫声和风声仿似在远去,耳边只剩下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以及他坚实有力的臂弯和胸膛。所有的恐惧似乎在那一瞬消失殆尽。时觅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。傅凛鹤俊脸近在咫尺,头发被风吹得凌乱,眼睛也有些睁不开,但俊脸神色平稳如往常,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神色惊恐。许是被护在臂弯里的安心,时觅狂跳的心脏在慢慢平复下来。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时候,时觅也没有像以前那样,腿软得厉害,心里甚至有一丝放纵过后的轻松。一种久违的心情上的放松。在这种久违的放松下,在路过蹦极区,傅凛鹤问她要不要试试的时候,时觅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。她从来没有蹦极过。这种骤然从高空跳下的刺激多少有些超出她心脏的承受范围。但大概是握着她的手掌太过沉稳,让她在那一下突然也想不管不顾地放纵一次。这种不管不顾在她穿上安全防护,和傅凛鹤站在蹦极台上时出现了一点裂痕。她还是有点紧张,手无意识抓紧傅凛鹤手臂。傅凛鹤也抱紧了她。“别怕。”他说。时觅迟疑点点头,在从高空坠下的那一瞬,她还是下意识紧紧抱住了傅凛鹤,紧闭着双眼不敢乱看。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山风,但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一直牢牢抱着,没有松开半分。在绳索的弹跳力度慢慢缓缓下来的时候,时觅终于慢慢睁开了眼。傅凛鹤正静静看着她,幽深的黑眸像带着磁石,让她的目光移不开。她想起十七岁生日的那个晚上,他带她去买了蛋糕,然后在学校附近的小草坪上,他给她过生日,他轻声对她说“生日快乐”时的眼神,也是这样幽深的黑眸,在一片不见底的墨色里,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