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万晴被噎住,找不到话回怼,只能哭,越哭越伤心,越哭越难过,不停呢喃着“你爸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”之类的话。众人赶紧上前安抚她。年长一点的长辈忍不住低声劝傅凛鹤:“凛鹤啊,你妈也是担心你爸,口不择言了,你就让着她点。”傅凛鹤看了她一眼,没有说话。方万晴的哭诉也在旁人的安抚中慢慢安静了下来。走廊里也是死一般的安静。没有人再说话,都在焦急地等待。傅武均平时没太大作为,但对于这些所谓和他同一个世界的人,他向来是宽厚且仁慈的,而且是大方的,因此人缘还不错。他的刻薄只针对他看不上的人。傅凛鹤也沉默地看着紧闭的手术室房门,后背轻贴着墙壁,动也不动。唐少宇安慰地轻拍了拍傅凛鹤的肩:“不会有事的。”傅凛鹤很轻微地点了个头,没有说话,起身往长廊尽头走去。那边有个窗户。傅凛鹤在窗前站定,背对着众人而立,逆着窗户的光影里,高大挺拔的背影看着无端萧瑟。众人朝他看了眼,没人敢上前。唐少宇不放心,走了过去,在傅凛鹤身侧站定,转头看向他:“还好吧?”傅凛鹤轻轻点头,没有说话。唐少宇不知道傅凛鹤在想什么。他深邃好看的俊脸是一片死寂的的沉默,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。唐少宇不知道傅凛鹤是在自责,还是在担心,或是其他。他也不知道傅凛鹤的所谓逼傅武均是怎么个逼迫法,但从上官临临和方万晴的话来看,显然又涉及到了时觅。唐少宇都觉得头疼,是真真的让人又气又无可奈何。也不知道傅凛鹤他爹是怎么一神仙人物,固执刻薄,一意孤行,软的不听,来硬的一言不合就爆血管。他有点理解傅凛鹤爷爷当初为什么不想管他了。那就一瓷娃娃,骂不得碰不得,又不想当祖宗供着,只能扔出去让他自己自生自灭。只是那个时候的傅武均是当儿子的,对他爹多少还有点顾忌,不敢造次。现在轮到他当爹,本事没有,当爹的架子却是要端得稳稳固固。“这件事和你没关系。”唐少宇拍了拍他肩,轻声安慰道,“你不用自责。”回答他的依然是几不可查的一个点头。“这件事别告诉时觅。”许久,傅凛鹤终于开口,嗓音有些哑。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唐少宇点点头:“嗯,放心吧。”傅武均的手术在漫长的等待后,手术室的门终于在华灯初上时打了开来。“医生,我老公怎么样了?”方万晴赶紧上前,着急询问道。傅凛鹤也回头,看向医生。“病人手术比较成功,目前出血点已经止住,但出血点位置比较深,未来二十四小时还要警惕二次出血的可能。”医生说。“那还会有生命危险吗?”方万晴着急问。“具体情况要看病人体内血肿的吸收情况,以及会不会二次出血。”医生说,“未来二十四小时比较关键。”“好的,谢谢医生。”傅凛鹤看了眼被推出手术室的傅武均,轻声对医生道谢。“不客气。”医生应着,边跟着其他医生护士把病人推了出去。傅武均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。病床上的他面色死白无一丝血色,全无上午在办公室时的生龙活虎。其他人看傅武均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,情况也大致稳定了下来,轮流对方万晴和傅凛鹤宽慰了几句,便都陆续离开。沈家是最后离开的。傅武均上午还中气十足地和他打电话,这会儿却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,这件事对沈林海冲击有点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