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觅也不由抬头看向傅凛鹤,他黑眸里的幽深让她看得有些怔。“这两年,很辛苦吧。”他看着她,轻声问。很温柔而轻缓低沉的嗓音,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,却差点勾出了时觅的眼泪。她略显狼狈地微微偏开头。“也还好。”她轻声开口,“除了刚开始有点笨手笨脚,还不太适应外,都挺好的。瞳瞳很好带,生活也很充实。”“她小时候爱哭闹吗?”傅凛鹤看了眼闷头喝粥的瞳瞳,问道。“大多数时候都挺好的,只有不舒服的时候才会闹一些。”时觅轻声说,“她体质有点随我,从小肠胃就不太好,有点牛奶蛋白过敏,当时也没有……母乳。”时觅声音顿了顿:“所以她比较遭罪一些,一开始不知道她牛奶蛋白过敏,都是按照正常方式给她喂的普通牛奶,半个多月就开始出现肠胀气的问题,那时候也不太懂,所以她那时比较受罪一些,肠胀气哭闹得比较厉害,后来学着给她做排气操和飞机抱,才慢慢缓解了一些。她舒服了也就不哭闹了,每天就吃了睡,睡了吃,很好带。”“她的体质怎么样?”傅凛鹤问。“免疫力有点差,比较容易生病。”时觅说,看向他,“她是早产出生的,怀她的时候我体质比较差,中间住院保过一次胎。虽然当时有很努力地补充营养了,但我肠胃吸收太差了,铁质一直补不上来,到孕晚期的时候贫血有点严重,30周的时候突然胎盘早剥,医生安排了紧急住院和终止妊娠手术。她刚出生的时候各项指标严重不达标,在保温箱住了一阵。好在她比较坚强,撑了过来,这两年除了免疫力差点,气候稍微有点变化就容易感冒咳嗽,别的都还好。”傅凛鹤对胎盘早剥多少有些了解,是产科比较常见的危急重症,可以引起胎儿胎死宫内、产妇大出血、肾功能衰竭等并发症,随时危及胎儿和产妇生命安全。傅凛鹤想象不出来当时是怎样凶险的情况,所有的凶险和危急在时觅话里都变成了轻描淡写。“怕吗?”他轻声问。时觅轻声笑笑:“怎么可能会不怕。”她生产的时候遭遇大出血,她很怕死在手术台上。傅凛鹤也笑笑,突然倾身,轻轻抱住了她。“我也怕。”他在她耳边轻声说。【下章0点更】时觅身体微微僵住。傅凛鹤并没有放开她,只是把她抱紧了些,手掌轻托着她后脑勺,将她的头压靠在胸前。闷头干饭的瞳瞳纳闷抬起头,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又好奇又困惑。“爸爸,妈妈,你们,在做什么?”她忍不住开口问。她的出声让时觅本能推开了傅凛鹤,有些尴尬,并不习惯在孩子面前的这种亲昵。傅凛鹤看向瞳瞳:“爸爸在抱妈妈。”“为什么要抱妈妈啊?”瞳瞳不理解。爸爸是今天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的角色,不是从小陪伴着她成长的人,她还理解不了爸爸妈妈代表着什么,以及他们之于她的意义。在她的理解中,她哭了,或者害怕了,或者想要妈妈抱的时候,妈妈才会抱她。但她没看到妈妈哭,也没看到妈妈害怕,更没看到妈妈说要抱抱。“因为爸爸想抱抱妈妈。”傅凛鹤说,声音很轻。瞳瞳“哦”了声,觉得她爸爸回答了,又好像没回答。但她人小吗,心思也简单,马上朝傅凛鹤伸出手:“那我也想,要爸爸抱抱。”傅凛鹤冲她笑笑,伸手抱起她。得到满足的瞳瞳很高兴,忍不住冲时觅说:“妈妈,爸爸也抱我了。”时觅也不由冲她笑笑,眼睛没怎么敢看傅凛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