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凛鹤送她回她的房间,把她轻放在床上,拉过被子给她盖好,盯着她睡颜看了会儿,这才站起身。转身时他有意无意地扫了眼房间。单纯而简单的儿童房。他从瞳瞳房间出来,高姐正在客厅收拾瞳瞳刚才大麻袋拎出去的玩具。原本还凌乱的地面瞬间被收拾得纤尘不染。她在照顾孩子和做家务方面显然很有一套。高姐看他出来,笑着客套道:“瞳瞳睡了?”“嗯。”傅凛鹤点点头,抬腕看了眼表,“我先回去了。”“好的。今晚麻烦傅先生了。”高姐说着起身送他。“没事。”傅凛鹤淡应了声,状似随意地开口,“平时瞳瞳都会这么随便和陌生人走吗?”“那不会。”高姐下意识应道,“你别看小丫头年纪小,谨慎着呢,不认识的人想抱她她都不给抱的,更别说黏着人家。”傅凛鹤看了她一眼。高姐突然有些尴尬,笑着道:“她估计就是太喜欢你了。这小丫头从小就是个颜控,大概是看傅先生长得太好看了。”傅凛鹤嘴角微勾了下,并没有说话。高姐把他送出了家门,客套着再次表示感谢,而后道了声别。傅凛鹤也和她道了声别,进了电梯。电梯门合上时,傅凛鹤黑眸看向电梯按键,静默片刻,而后按下了15楼。电梯很快在15楼停下。电梯门开,傅凛鹤面无表情走了出去,抬头时,稳健的脚步又缓缓停下。时觅正站在家门口,手拿着房门钥匙,似是要开门,又有些犹豫,安静漂亮的脸上神色有些空落。她也听到了电梯的开门声,缓缓转头看向他。“刚回来吗?”傅凛鹤问,人站在原地没动。时觅轻轻点头:“嗯。”“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吗?”傅凛鹤问,走向她。时觅垂下了眼睑,从善如流地轻声问他:“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“下班的时候路过儿童公园,遇到个小女孩,一岁多,看着挺有眼缘的,小朋友也莫名挺黏我,就顺路送她回来了。”傅凛鹤说,走向她,在她的房门口站定时,他看了她一眼。时觅眼睑依然低敛着,她没有抬头看他,只是轻声说:“挺好的。”“嗯。”傅凛鹤淡应了声,拿过她手中的钥匙,开了门。黑暗铺天盖地而来。他伸手摁亮了电灯,看了眼客厅的办公桌,而后看向她。“她也住这栋楼,在十八楼。”他说。时觅唇角勉强动了动:“好巧。”“是啊。真巧。”傅凛鹤说,人已走进客厅,“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苏黎世,就你们公司附近那家中餐馆。”傅凛鹤说着转身看向她:“刚好在我们遇到的那天,那家餐馆。”时觅迟疑看了他一眼,微微抿唇,没有说话。“结果最近遇到,又刚好和你同个小区,同栋楼。”傅凛鹤说着,黑眸已直直看向她,“你说巧不巧?”时觅微微偏开头,没有说话,心里彷徨又茫然。稍早前在沈家受到的冲击还没散去,压得她脑袋发胀,心里沉甸甸的,现在面对傅凛鹤意有所指的询问,她有点不知所措。傅凛鹤也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,他看着她,徐徐开口:“如果我们的孩子还在,也该有这么大了。”时觅依然没说话,垂在身前的两只手无意识缠绞在了一起。傅凛鹤看了眼她的手,而后缓缓看向她。稍早前,他刚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这样的一双手,只是个缩小版而已。时觅已经把头偏向了阳台外,柔美的侧脸惶然且压抑,像极了沈家人和他爸妈找去苏黎世那天的她。她是在那天把房卡托人送回了酒店,而后消失不见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