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越使团的心思,赵峥哪里不知晓?先是进攻云州城,现在又主动派使团前来逼迫。这件事怎么看都透露着猫腻。南越使团不远万里,辛辛苦苦地来到大盛京城。还能是不忍大盛生灵涂炭?傻子才会信!莫说他只要那南越兵士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,就算真把这南越兵士杀了,南越使团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议和!“北盛皇子,尔今日所作所为……”“日后,都要由你北盛朝廷一一偿还回来……”南越太子盯着赵铮的目光逐渐幽冷。噗嗤!只是,他话音未落,又是一阵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。那瘫倒在地的南越兵士紧跟着惨叫连连。而赵铮手中的长剑,已然刺穿了那兵士的大腿!几乎将其钉在了青石板上!一旁,陈龄士看得脸皮狂跳,这件事,已经无法善了了。倒是看热闹的百姓,心里大呼痛快!然而,赵铮却旁若无人,随手将长剑抽了出来。虎目直视着南越太子的双眸,咧嘴冷笑。“这里是我大盛京城!”“在我大盛境内,你南越贼人胆敢触犯伤我大盛百姓,必会遭到严惩!”“今日,本殿下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。”“若下次再犯,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……”话罢,他自顾自转过身,一步一步向后走去。四周南越兵士们紧盯着他,目光凌厉,煞气十足。却愣是无人敢擅自对赵铮动手。这大盛皇子,实在太强势了,让他们下意识心生畏惧。而那南越太子,此时一双眼冷冷盯着赵铮。脸色已完全不再如之前那般淡然。“北盛大皇子,今日伤我一名南越兵士!”他悠悠开口,语气中满是杀气。“立刻传令边关,高悬北盛十名将领头颅!”“至于这北盛大皇子……”他目光陡然一寒,一指正缓缓迈步离开的赵铮。“先将其扣押,送到北盛皇帝面前,让北盛皇帝,亲自给本宫……”“赔罪!”南越太子的态度强硬无比。南越兵士们顿时不再犹豫,齐刷刷迈步上前,就要将赵铮围住。“众将士听令,保护大殿下!”而随着林俊义一声令下,五百禁军齐齐上前,将赵峥护住。双方兵刃,几乎要狠狠撞击在一起!似乎只待双方主将下令,便会直接交战!这一幕,看得不远处的陈龄士浑身僵硬。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。眼前两方军士随时都会厮杀起来!他担任鸿胪寺至今已有多年,接待了不知多少使臣。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,使团刚一入京,便与大盛兵戈相向!街道四周,百姓们都不由连连后退。胆战心惊!那南越太子嚣张无比,在大盛京城当着他们的面,就要让边关之人高悬大盛将领的头颅……更放言要让大盛陛下亲自赔罪?这于大盛任何人而言,都是大不敬的行为,可南越太子却丝毫不顾忌。甚至于大皇子赵铮针锋相对!这等强硬态度,远比向敌国使团谄媚的官员,更令他们心中惊动!两军阵前,赵铮脸色始终平静。下一刻,手中长剑忽的一指那南越太子。“众将士听令!”他高喝一声,声音响彻四周,威严而决绝。“若南越贼兵敢有丝毫举动……”“格杀勿论!”“令,活捉南越太子!”“得令!”禁军兵士们齐齐应声,目光不善地瞥向南越太子。见此,陈龄士心神剧颤。赵铮这般狂妄暂且不论,偏偏他手底下的兵士们,也这般不知死活?“诸位……”陈龄士狠狠咽了口唾沫,忙不迭上前。这种时候,已经由不得他作壁上观了!双方真要是厮杀起来,他这鸿胪寺卿也就当到头了!“切勿动手,切勿动手!”他双手虚压,语气中满是焦急。这个两头不讨好的倒霉和事佬,他不当也得当!说完,连忙看向赵峥!“大殿下,此事陛下已然知晓……”“无需等待多时,陛下的旨意便会传来!”“届时,若殿下执意动手,下官便不再阻拦。”不等赵铮回应,他又转而面向南越太子。“阁下既贵为南越太子,此次出使我朝,又身兼国信使一职。”“想必纵是南越朝廷,也不愿阁下在我京城兴起兵戈!”“万望三思而后行!”此时此刻,他已经拿出了自己为官多年的圆滑。说完话,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。眼见双方依旧在对峙,但好在并没有要动手的迹象,他才终于松了口气。赵铮瞥了眼陈龄士,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笑容。老家伙看了那么久的戏,现在怎么急了?真是废物!而赵峥对面,南越太子脸色阴沉。看着坚决的赵峥和他身后一步不让的禁军,出奇的沉默了。终于!没过多久,远处的街道上,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。为首之人,赫然是太监刘福。“传陛下口谕,令大殿下带南越使团即刻入宫!”他扯着尖锐的嗓音,人未到,声先至!听到此话,陈龄士终于浑身一松。他擦了把额头汗水,衣襟都早已被打湿,整个人仿若虚脱。陛下的旨意要是再不来,他非得被吓死不可!赵铮哼了一声,淡淡扫了眼南越太子。既然皇帝老爹得到了这边的消息,这场仗是打不起来了。不过,他的目的已经达到。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,只能怪南越太子打错了主意!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,还真以为我大盛好欺负?“北盛皇帝召见?”南越太子冷然一笑。挺胸抬头,傲然而立,没有丝毫恭敬意味。“那便去见见你北盛皇帝,纵容皇子对我使团行凶,本宫倒要看看,他如何解释!”说罢,他对着使团大袖一挥。“启程,去北盛皇宫!”说罢,他不再看赵铮一眼,转身走进马车中。而赵铮对他的话仿若未觉。不得不说,这南越太子,比起赵嵩之流,要厉害太多。不过,这里可是我的底盘,再敢啰嗦,大不了一刀砍了。他慢悠悠走到陈龄士身旁,随手将长剑扔给林俊义。“收兵!”禁军兵士当即收拢阵型,缓缓撤去。“殿下,今日你伤了南越使团的人,这篓子,怕是捅大了!”陈龄士压低声音,语气中满是叹息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