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翰慌得声音都分叉了:“容哥你别——”一进来,四个人,六目相对。安檀没抬头,半蹲在地上查看裴行舟的伤。裴行舟倒是认出来容宴西了:“容、容总?”容宴西却没有理他,目光往下,落在了安檀身上。裴行舟立马忍着痛转了个身,尽量用双腿把安檀挡住,然后略带歉意地对容宴西说道:“不好意思啊,遇到点特殊情况,我朋友帮我处理一下。”方才是侧着站的其实还好,至少能看清楚正在发生什么,但是裴行舟为了保护安檀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,直接转了身把她挡在里面。安檀的脸是看不到了。但是这个姿势……他站着,她半蹲在他面前,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……顾云翰倒吸一口凉气,连忙上来拉住容宴西的手臂:“容哥,咱们先出去吧……”容宴西一把挥开了他,目光里酝酿着风暴:“你刚刚在外面站了半天不敢进来,就是因为看到他们在……这样?”顾云翰面如土色:“我其实也没看到,我刚到门口的时候,就听到大嫂的声音了,在说什么‘裤子太紧了只能撕开’,还有大嫂说‘我帮你能快一点’,还有一个男人嘶嘶抽气的声音,这我能猜不到里面在发生什么吗?我就没敢进……”裴行舟听完这话,脸色立刻变了,疯狂摆手:“不是这样的,不是你们想的这个样子,我们只是在……”“差不多了,”安檀突然说了一声,然后缓缓站了起来,顺手关上了水龙头,随意地捋了一下沾在脸上的湿发,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,“行舟哥,我们走吧。”裴行舟微微蹙眉:“安檀,我得帮你解释清楚……”“解释什么?”“……”“又不认识,浪费口舌罢了。我们出去吧,我在这里,其他男士都不好进来了。”“……那行吧。”裴行舟拗不过她,只得被她搀扶着慢慢往外走。快要走出男洗手间的时候,容宴西突然叫住了她:“安檀!”她停住了。容宴西三两步跨了过来站在她面前,不可置信地看着湿发淋漓的她,尤其是她殷红的唇瓣上沾着的晶莹水珠。“你……”他的喉结艰难的上下滚了滚:“你跟他?”裴行舟有些惊讶:“安檀,你认识容总啊?”“我帮容家老太太治过病,跟容总见过几次,不算太熟。”“哦,这样啊。”容宴西一把扯过安檀的手腕,目眦欲裂:“你给他……在男洗手间里?安檀,我们才多久不见,你怎么就变成这样?”安檀歪着头,眯着眼睛笑了:“容总,我们很熟吗?”容宴西反问:“我们不熟吗?”“容总这话真是有意思,我工资多少?我手机锁屏密码是多少?我喜欢的颜色是什么?我喜欢的电影是哪一部?”“……”“放开吧,”她说:“一会儿让容太太看到了就不好了,今天是你们的定亲宴,可别因为这个误会了。”她伸手,想要拂开紧紧圈在她手腕上的大手,可容宴西却猛地一用力,拉着她就走。裴行舟担心的追了两步:“安檀!容总您要干什么呀……”“行了,”顾云翰拦住他的去路,“我们容哥跟安小姐有话要说,你别往上凑了。”说罢,目光还在他的皮带位置来来回回扫了好几圈。裴行舟察觉到他的视线,反射性的转了个身躲开他的目光。顾云翰哈哈笑开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时间有点短啊兄弟。”裴行舟满脸赤红:“不是,你们真的误会了,根本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……”安檀几乎是被他半提半拖着,最后硬是被他扯进了酒店的杂物间。砰的一声,杂物间的被门摔的震天响。她活动了一下几乎要被他捏碎的手腕,疼的钻心。还没反应过来,肩膀上又是一阵剧痛袭来。“安檀!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?!”容宴西关好门,几乎是扑了过来,一把握住了她的肩膀:“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,你打我,骂我都可以,为什么要这么作践你自己?!”刚刚咬开棉布面料的时候用力过猛,嘴里现在一股菜汤和冰水混合的味道。安檀皱着眉,偏头吐掉嘴里的混合液体。可这一幕看在容宴西眼里,不亚于火上浇油。他的声音冷的刺骨,带着风雨欲来的意味:“你吐了什么?”安檀缓缓抬起头,对着他赤红的一双眼,淡淡道:“脏水。”“安檀!!!!”“干什么!?”安檀也来了气:“好好的定亲宴你不去,神经病一样的把我带到这里来,容总,我们还有关系吗?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干脆一点,我们已经离婚了,你也有了未婚妻,天天跟踪前妻你有意思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