翱翔文学

第37章 当局者迷（第1页）

吴妈端菜出来，看到陈茉莉跪在客厅骚扰裴胭媚，她变了脸色。放下盘子，她冷着脸走过来，毫不怜惜扯着陈茉莉的头发，将她拖到外面跪着。“小贱蹄子，别以为你嚎几嗓子磕几个头就能抵消你的罪孽，当初干那坏事时，就该想到有今天的后果！”吴妈居高临下看着跪在院子里的陈茉莉。“小媚拿你当人，结果你非把自己当畜生，这能怪谁？只能怪你自己贪心太重！”说罢，吴妈回了房，还顺手拉上窗帘。等再回到裴胭媚身边时，吴妈又恢复了以往的慈祥。“小媚呐，别总是和少爷赌气了，他就是嘴硬心软不会哄女孩高兴！”一边布菜，吴妈一边说道：“当初得知你出了事，少爷在陆家大闹一场，夫人想保陈茉莉和沈槐，硬是没翻过少爷的手！”“当时我瞧着少爷是真打算和夫人撕破脸，就冲他对你的这份心意，小媚，就原谅少爷吧！”一桌子菜肴，都是裴胭媚从前喜欢的。小姑姑刚去世那些日子，她一边承受着亲人去世的痛苦，一边被陆家人欺负羞辱。所谓的豪门名流，欺负人的手段更为刻薄肮脏。吴妈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的。她性格泼辣，又是伺候陆家老太太的功臣，因此也有几分仰仗。在几个男佣人意图对裴胭媚行不轨时，她举着菜刀冲过来。她是真敢动手砍人呐，其中一个扯坏裴胭媚衣袖的男佣人胳膊上挨了一刀，血流了一地。但从那之后，就没人再敢欺负这个失去家人的小女孩了。在偌大的陆家，只有吴妈是真心实意对她好的。“快吃呀，你怎么不吃饭呢？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？”看到裴胭媚不动筷子不吃饭，吴妈急得不行。“吴妈，陆启霆呢？他什么时候能回来？”谢奶奶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，人命关天的事儿，多拖一秒都是煎熬，她哪里吃得下去？“哎哟，这我就不清楚了，你没问问肖龙？”吴妈解了围裙坐在裴胭媚身边，说道：“小媚，我想了很久，觉得有些话还是得告诉你！”她沉默了会儿，说道：“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你照顾有加，是因为……这是少爷的吩咐！”吴妈原本也有自己的私心。她知道裴胭媚对自己一直心存感激，而她最开始也想仗着这份恩情老有所依。可现在……这俩孩子闹到这种地步，她想着兴许实话实说，能解开裴胭媚心中的死结。“你姑姑去世后，远在国外的少爷给老太太打电话，求老太太将你带到身边照顾，可你名义上是三房的人，她不好插手呐！”“老太太起初不同意，少爷就天天打电话闹腾，直到老太太答应会保护你。”“小媚，你想想呐，如果没人给我撑腰，单凭我一个身份低下的佣人，在这满是豺狼虎豹的深宅大院里，哪里护得住你？”吴妈口中的老太太，是陆宽明的母亲，陆启权和陆启霆的奶奶。裴胭媚的记忆里，老太太常年住在郊外的临江寺吃斋念佛颐养身心。她在陆家这么些年，竟从没有见过老太太的面。“撮合你与少爷的事，其实，其实也是老夫人的安排。”吴妈索性实话实说。“老夫人多年不插手家事，苏韵又是个手段极其厉害的，没辙了，老太太就让我劝说你，让你跟了少爷。”“一来是为了救你，二来也是老太太真心喜欢你，她总说你有她年轻时的影子，看着柔弱实则坚韧。”此时的裴胭媚脑海早已一片空白。吴妈的话带给她强烈的冲击感，忽然之间就颠覆了她原来的认知。她从不知道吴妈对她的照顾与保护是源于陆启霆，也从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，都是陆家老太太在背后推动。不管是陆家老太太还是陆启霆，以及坐在她面前的吴妈，归根究底都是为她好！她以为自从小姑姑去世后，这世上已经没有爱她的人了。做孤儿的悲凉与恐惧让她在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。可现在……在她已经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时，她才知道，曾有那么多人默默关心着她。“少爷将你从陆家带走时，我和老太太都以为你俩的事儿成了，毕竟少爷从不是个滥情胡来的人。”吴妈叹息道：“谁承想最后闹成这样，老太太那边也急得不行，她昨日已经回了陆家。”裴胭媚神情恍惚，眼底涌着一抹温热的水光。“可是他从没对我说过这些，在他眼中，我始终是那个不知廉耻爬上他床的贱人！”吴妈抬手擦去裴胭媚眼角的泪。“傻丫头你想想，若是少爷对你没有心思，那一晚他能和你……吃药失控的人是你，可不是少爷呐！”她语重心长说道：“江黛黛为何要一次次为难你？不就是因为你在少爷心目中的位置极其重要吗？”“她清楚这一点，心生嫉妒，才会疯狂报复！”当局者迷呐！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媚，他们太过年轻，又被感情冲昏头脑，才被有心之人挑拨离间，最终闹出了误会。“我也不是说让你马上与少爷重归就好，起码你们能冷静下来，换个角度看问题，或许会有不同的答案？”看着吴妈的眼睛，裴胭媚轻声问道：“这话，是老太太教给您的吧？”吴妈大字不识一个，她哪里能有如此通透的心思？哪里说得出这样有深度的话？被裴胭媚戳穿，吴妈也没生气。“是，都是老太太教我的！”“她也不知道你今晚会回来，只是吩咐我找机会与你聊聊，自打你离开之后，少爷就像是丢了魂，瞧着真是让人心疼！”不知不觉间，裴胭媚脸上已经被泪水打湿。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，可眼泪就是不听话，疯了一般涌出眼眶。是，她已经知道陆启霆对她的关心与保护，也知道他或许对她确实有感情。若是从前，她必定不管不顾疯狂爱他，不管发生什么都不离不弃。可现在……他们之间盘亘着一道深不见底无法逾越的鸿沟。那些所谓的误会层层叠加，像是利刃生生割碎了她的心。她的心已经不完整了，她好像没办法去爱一个人了！“吴妈，我……”裴胭媚刚准备开口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。来电人是谢盼盼。本以为谢盼盼带来的是噩耗，可接通电话时，裴胭媚却愣住了。那端有巨大的轰鸣声，以至于谢盼盼的声音也含糊不清。“小媚，你也太厉害了吧，我这辈子第一次知道转院也能乘坐直升机！”裴胭媚满腹疑惑。转院？直升机？她连钱都没取出来，甚至没见着陆启霆的面，谢奶奶那边怎么就能转院治疗了？在她离开医院的这段时间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