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部尚书算是朝中少有的刚直不阿之人,他说的话向来管用,不只因为他的风评,还因为他的确带过兵,晓得这其中的利害关系。但拓跋炎在上头自顾自想着什么,也不看他,身边的太监见此又朝百官问了一句,“可还有旁的事要奏报?”这话显然是说,拓跋炎不打算在朝上谈论这事了,也是已经决定了不容更改的意思。一旦打起仗来就会民不聊生,他们就算不为百姓着想,也得为自己的产业着想。从前没有的胆量此刻纷纷因为太监这一句话给逼了出来,跟在兵部尚书后头进谏,反正法不责众,若是真的让拓跋炎收回成命也是好事,省得他们担心一打起来就赚不到平日里进口袋的银子。不过兵部尚书是真不想打仗的那种,他也有他的考虑,如今朝中可带兵者寥寥无几,真正统领军队的将领大多部署在边关。而拓跋炎是只留军队不留武将在朝中的,自己之所以任这兵部尚书还是因为家族势力树大招风,为着整个家族的安危,早年他便卸去了兵权,只在京城当着手不释卷的兵部尚书,处理一些粮草兵器的事,也不会碍拓跋炎的眼。若是再度打起来,一时半会儿从各地边境调人肯定来不及,只能是自己带兵从京城出发,过惯了安稳的日子,谁也不想回去那刀口舔血的日子。兵部尚书见既然拓跋炎不答,只好说朝中暂无可用之人能领兵出征,且铁器不足,怕是补给不够,不能轻易开战。这些都是实话,此刻用来恰到好处,拓跋炎终于正眼瞧了他一下,不过下一刻便看向手底下的太监,他很快领会,拂尘一挥道,“凡宣扬不宜开战者,罚一年俸禄打二十大板,送回府中静心思过。”鸦雀无声,百官震悚,可连抬头的胆量都没有,只好齐齐低声应,“遵旨。”这一声实在是答得非常艰难,谁知道说话竟然挨顿打,他们还以为兵部尚书这么说会让拓跋炎有所动摇,改变主意,谁知道这皇上竟是铁了心的要打,可真是一意孤行。他们挨不挨打都忍不住问,皇上到底是何来的筹码,能觉得此战必胜,毕竟从拓跋炎的坚决来看,此事倒像是若是不打便要吃大亏的样子。但大臣们后来私下里也捂着屁股去找兵部尚书问了,对方只是摇头,说不明白拓跋炎为何如此决定,以他对兵器粮草的掌握来看,他们裘国若是先出手简直是必败无疑。就算必败无疑也没有大臣真敢上去问拓跋炎缘由,毕竟君臣之分已经让他们,至少让她们的屁股晓得厉害了。姜暄和自从那见到杜灵儿晚之后便全称卧病在床休养,秋叶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缓兵之计,不过这几日看来姜暄和的确是疲惫的不行,她便以为是水土不服或是生了什么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