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哥抓了抓头发,大喊一声”操”。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机,手指颤抖地打电话给蒋一铭。我忙抬头,一脸感激地看着他。电话很快就接通了,接通的瞬间堂哥厉声开口。“蒋一铭,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,在干嘛!现在!立刻!马上给我滚到和平医院来!”那头声音有些嘈杂,似乎在人多的地方。“哥?林雅那女人真够可以的。竟然拉着你一起来演戏!林雅那蠢货闹也就算了,你跟着她闹什么?我现在这边真的有事,没空陪你们在这边闹!每次我只要来阿黎这边,她必定闹这一出,想让我回去各种各样的借口!这次竟然拉着你一起演戏!她就不能独立一点吗?我还有事,挂了!”蒋迟正要开口讲话,那边却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将电话挂断了。蒋迟看着被挂断的手机,一个又一个地拨打蒋一铭的电话。可电话那边只有冷漠的机械音。蒋迟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无力到失望。最后,蒋一鸣竟直接将蒋迟的电话拉黑了。蒋迟再也抑制不住愤怒,对着那边忙碌的机械音大骂。我流着泪,双手握着脸无声的哭泣。其实,是怕我自己控制不住嘴角的笑。护士台的护士叹了口气,一脸无奈,将手机递给我。“你用我的手机打吧,人命关天。”我接过手机,感激地看着她。电话拨通后没多久就接通了,只不过听见我的声音,蒋一铭直接咬牙切齿,破口大骂。“你他妈到底是要怎样阿?要死你自己去死行不行?没了我你是不能活吗?我现在一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恶心!这次回去就离婚,我真他妈受不了了,傻逼!”说完,直接将电话挂断。刚才同情我的人,现在纷纷都愤怒了起来。“养儿子有什么用?自己亲爹都病危了,儿子还在陪小三呢!”“真他妈给男人丢脸,呸,什么玩意儿!”人受再大的委屈的时候只要没人看见都会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,但只要有人在这时候稍微关心一下自己,那是真绷不住。泪水溢出眼眶,嘴角不自觉地往下瘪,我将手抬起来在脸上胡乱地擦。刚刚一直在我旁边围观全程的一名女性递给了我一张纸,还有一张名片。我定睛一看,离婚律师温沁。我接过纸擦了擦眼泪,又将名片不动神色地放进衣服口袋里。不知道等了多久,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。医生出来手术室,疲惫地摘下口罩,对着我和蒋迟无奈地摇了摇头。“老人年纪太大了,流血量也大,哎,我们已经尽力了。”说完,他不再说话,径直地穿过我们。原本公公的葬礼需要蒋一铭来主持,但蒋迟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联系他。“他这个不孝子,不配做我大伯的儿子。就是可惜了大伯从小爱护那畜生,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出来!”蒋迟说这话的时候,眼里的怒火几乎压制不住。蒋迟算是蒋家学问最高,最有能力的人,所以他说的话大家都不去反驳。就这样,我和蒋迟联系殡葬服务,就在我以为蒋一铭不会出现的时候,他出现了。今天是公公下葬的日子,大家正准备一起出发给公公送行的时候,门外传来了蒋一铭的怒吼。“林雅,你给我滚出来!谁让你这么做的?你现在为了骗我回来,不惜联合大家哄骗我是吧?行,真有你的!”见到蒋一铭的那一瞬间,上一世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强烈地涌向了我。我抱着公公的遗诏,不受控制地发抖。眼角流出了生理性地泪水。“闹够了没有?当初我们接连打几个电话联系你,你怎么说的?你在那贱女人那里什么都不肯听我们说!你现在回来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!滚!我们蒋家没你这样的畜生!滚!”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蒋迟这么生气。“哥,林雅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!让你们一起联合起来欺骗我!不行,我要找我爸问清楚,他到底怎么想的,配合林雅玩这一出闹剧!”说着,蒋一铭一边大喊公公,一边四处找公公的身影。蒋迟闭上眼睛,深深地叹了口气,小心地将公公的骨灰放在灵堂上,走向蒋一铭,将他狠狠地拽到公公的骨灰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