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我,良久才缓缓开口。“虞听晚,适可而止。”宴会结束后,我独自现在路边等车。贺景年的车停在我面前,神情冷漠。“上车!”我摇头:“不用了,我老公会来接我。”贺景年闻言,嗤笑道:“郁听晚,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?”“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。”“这江城谁不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到可以去死?就你这样的人,谁会愿意和你结婚。”“赶紧上车,我就不追究你私自跑回江城的事了。”贺景年说话的时候,语气不太好。在看我依旧站着不动的时候,他的眉头紧锁,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表情。“你难道真的被人包养了?是谁这么没眼光。”听他这么说,我浅浅一笑。“贺景年先生,难道你被人包养过?不然怎么会见人就觉得别人被包养了呢。”“只有心里肮脏的人,看别人时才会觉得也脏。”贺景年闻言,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。他狠狠瞪着我,“郁听晚,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。”看他那痛心疾首的样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有多心痛呢。可是,我一点没变啊。我从小就牙尖嘴利,为此,我妈妈还教训过我好多次。后来到了贺家,我的性子也没变过。我记得,我在贺家第一次怼人的时候,贺景年就在一旁笑。他说,女孩子就是要厉害些,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。只是后来温软出现,他开始嫌我不够端庄,不够温柔。所以我就收敛了所有的锋芒而已。现在,我不愿再为他改变了。温软一直坐在副驾驶上,安静的听着我和贺景年说话。见贺景年这模样,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。然后,善解人意的劝道:“听晚,你怎么能这么和景年说话呢,他也是为了你好。”“你闭嘴!”我翻了个白眼,无语的看着她。“不说话,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。我和贺景年说话,有你什么事儿啊?”温软被我一噎,神色尴尬。这时,一辆粉色的跑车正好停在后面。我看都没看两人,大步走过去上了跑车。马达轰鸣的声音中,我还能听到贺景年的怒吼声。夜里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。我接起,发现打电话的人是蒋磊,贺景年的好兄弟。“听晚啊,在干嘛呢?”我关掉音乐,“在胎教。”那边短暂停顿了一下,疑惑问道:“胎教,是我想的那个胎教吗?”我点头,“嗯,应该是。”蒋磊:“别开玩笑了,景年和你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,你怎么可能怀孕。”我淡淡回道:“孩子不是他的。”那头的蒋磊提高了音量:“不是吧,你真的结婚了,还怀孕了?”我反问道:“怎么,我不能结婚怀孕?”“不是。只是你和景年不是一直有婚约吗,你也一直喜欢他,怎么会突然结婚了。你肯定在骗人吧?”我闻言,笑了。怎么都觉得我在骗人呢?结婚也算是大事,我怎么可能用这种事开骗人。“真的结婚了,”我顿了一下,“等举行婚礼的时候我邀请你来参加。”话音刚落,那边就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。然后,电话就挂断了。我也没放在心上。贺景年的这些兄弟,十个有九个都觉得我配不上他,哪怕在贺景年对我最好的时候。等温软出现,他们更加看不起我了。我有好多次都听到他们说我的坏话。不一会儿,又有电话打进来。是贺景年的。我一看就知道。接通电话,我还没来得及说话,那头就开口了。“虞听晚,去把孩子打掉!”我只觉得有些好笑。“你没事吧?”贺景年的声音更加愤怒了,“虞听晚,我说让你去把孩子打掉!”他的声音很大,甚至不用开启扩音都能传很远。我将手机从耳边拿远,冷冷说道:“你要没别的事,那我就挂了。”“我刚才说的话,你踏马的听不懂是吗?你现在在哪里!”认识贺景年这么多年,我见多了他发脾气的样子。所以听着他的怒吼,我内心毫无波澜。电话那头还在继续追问。突然,手机被人从后面抽走。接着,我听到顾嘉树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。“听晚现在要睡觉了,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。”说完,不等那头人反应,他挂断了电话。我转头看过去,正好撞到一双含笑的眼眸中。他将我拦腰抱起,我搂着他的脖子。呼吸中,我还能闻到他身上沐浴液的味道,是我最喜欢的桃子味。我轻轻蹭了一下他,头顶就响起他带笑的声音。“看来我得努力点,不然就白费了你的胎教。”我也笑了起来,“我胡说八道的。”顾嘉树低头亲在我的唇上,含糊的说道:“很快就不是了。”三天后,我回了贺家。我和顾嘉树一起去看了贺爷爷。当年就是他将我带回贺家的,这些年也一直将我当成亲孙女一样疼爱。不过这几年他的身体大不如前,很多时候都在国外疗养。这次回国是为了过八十大寿,听说过完就又要出国去接着养病。见过贺爷爷之后,顾嘉树接到个电话,去了后花园,我则找了站在角落等他。“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。”我闻言,转头看向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的贺景年。他一脸阴沉的看着我。我无视他的脸色,笑了笑,“爷爷大寿,我肯定要回来啊。顺便,带我老公来见见他老人家。”贺景年冷冷的看着我,“怎么,又有新手段了?你这些年在乡下带着,是不是每天都在想着回来之后怎么激怒我?我告诉你,你别做梦了,我是不可能会娶你的!等下我就跟爷爷说,和你解除婚约。”说到这里,他扫了一眼我的肚子。“你就带着你肚子里的野种一起滚出贺家吧!”“我再也不想看到你。”话音刚落,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。“哦?贺大少爷好大的威风,我居然都不知道这贺家原来是你在做主了。”贺景年身体一僵,转头看向来人。“小舅舅。”顾嘉树走到我身边,牵着我的手,看着面前的大外甥。“我可不敢当你的小舅舅,你都敢赶你小舅妈走了。”贺景年的脸色煞白。他视线紧紧盯着我和顾嘉树牵着的手上,说话都有些结巴了。“你…你说她是我小舅妈?虞听晚…和你?”顾嘉树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,声音冷了一点。“她是你小舅妈,你就这么直呼其名?”贺景年面如土色。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。甚至在后面的家宴中,他全程都神色如常,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放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