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寻安也不为自己辩驳,直接跪在地上立刻说:“臣有罪,还请殿下责罚。”“赖刺史请起。也不怪赖刺史,换做是从前,本王还真有可能忍了,但是以后不会。当本王落入水中之后,本王就已经死了。本王以后不是四皇子,本王以后只是蜀王。”岑文远也是点头说道:“殿下经历生死,能够有所改变,当算是破而后立。”李启笑了笑,说:“算什么破而后立,不说这些。既然二位大人都在这里,就留在府上吃饭吧。本王在外面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过饭,今天可要吃些好的,二位大人正好陪着本王吃一些。”岑文远原本都已经想好一些事情,见到李启如此,不免问道:“殿下,我们这算是什么?”李启很认真地想一想,说:“给本王的接风宴,要是按照岑长史的说法,或许可以叫做破而后立吧。方伯,你稍后下去安排一下吧。”岑文远爽然大笑道:“说不得以后我们这顿饭就变成和鸿门宴差不多的说法了。”“要不还是出去吃吧,岑长史一说,我觉得在家里吃饭反而失了一番趣味。”“老臣只是开玩笑,殿下的安危为重。”李启笑道:“怕什么,这里是成都,又不是襄州,本王都不怕,你们怕什么?只是出去就和在家不一样,还要换一些衣服,但是确实要比在王府更有意思。”“殿下府中的女眷是不错,可是比之外面,还是略有不足啊。”岑文远笑着说。“岑长史还是同以前一样,本王觉得就由岑长史找地方,岑长史比我们要有经验的。”“殿下莫要取笑我了。”“不是取笑,真由你定,只是要少饮酒,我们还有要事相商。”“那是自然。”岑文远最终定在春风楼饮酒,并且还叫来自己的心腹几人。春风楼是成都比较有名的酒楼,除了酒楼本身出名之外,喝花酒也很著名。李启一到楼门口,就见到莺莺燕燕在门口拉着客人就往里面进。所以刚来这里,李启就知道让岑文远选是没错的,这种地方他是不可能带头来的。身为藩王,在封地权利再大,带头喝花酒也是不大好的,被御史知道也是要被攻讦的。但是属下带头就不一样了,被自己属下带到自己没去过的地方,就算是喝花酒,也是不知者不怪,底线灵活得很。众人都没有用真实身份,装作是富商来这里喝花酒,也就岑文远是本人的身份。至于为什么,岑长史的名头太响亮了,而且身形魁梧的老者根本不好隐藏起来,依照他的体型,除非装作退伍的老卒。一见到头发花白的魁梧老人,酒楼的小二就把老板喊了出来,谁还不认识大都督府的岑长史。老板是个模样消瘦的中年人,他一见到岑文远就堆笑着说:“岑长史大驾光临春风楼,真是难得的雅兴啊。”“张老板无须声张,老夫只是带着几个属官过来喝酒的。”“我自然懂得这个道理,只是岑长史前来,自然要出门来迎接,不然我岂不是看不起岑长史?”岑文远笑着说:“张老板说话当真是幽默,本官不会有那种想法。还请张老板帮忙找一个好地方,我们今日可不想被人打扰。”“岑长史放心,我亲自为岑长史挑选一个好地方。”李启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,有一种别开生面的感觉,用一句老话说就是“刘姥姥进大观园”。谁说这酒楼保守的,这酒楼可太棒了,一到这里来,李启就感觉自己回家了。李启的反应让岑文远有些惊喜,别人觉得好不是真的好,王爷觉得好才是真的好。岑文远拿起酒杯向着李启说:“我敬您一杯。”“我就不喝了,身上有伤,不适合饮酒。以茶代酒。”“在这里,我就不把您当做是蜀王。我有一句话要说,您要知道,当时得知您出事的消息,我和赖大人都是不敢相信的。苍天有眼,才让您重新回到我们身边,您以后千万不要涉险,如果您以后再有危险,我们这些人还能为谁而活呢?殿下,人老多情,还请殿下不要介意。”岑文远擦掉眼角的眼泪,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。在蜀王府上,岑文远没有打扰到李启的兴致,也没有流露出来太多的情感。但是身为李启身边的老人,他不比蜀王府的那位长史跟在李启身边少,对于李启的感情要比赖寻安深很多。李启给岑文远倒了一杯酒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:“放心,不会了。就算是死,我也不会选择和以前一样的死法。”后面的话他是对自己说的,因为他也不想和以前的李启一样,像是路边的野犬一样死掉。李启还能够想起死前的记忆……襄阳城外,一辆马车飞快地奔向前方,而他身后则远远坠着几匹马,始终跟在他的身后。李启当时闭目坐在马车内,开口问道:“还在跟着吗?”“殿下,这可如何是好啊。”“停车。”“殿下。”“我说停车。”马车缓缓停下,身着白袍的李启从马车上走下,看着不断逼近的马队,叹了一口气。几匹马渐渐停在他的面前,领头的马匹上,高大的黑甲骑士开口道:“殿下为什么停下马车?”“既然你们是来杀我的,也不必跑了。”“殿下说笑了。”“说笑?皇兄是怎么想的,我很清楚。”李启不屑地说。“既然如此,殿下何必逃呢?”黑甲骑士的语气依旧冰冷。“我以为他会仁慈,看来是我想多了。”黑甲骑士翻身下马,他说:“殿下给了你两个选择。”“是我自己动手,还是你们动手?”“都说四皇子聪慧,果真不假。”“这里不适合去死,襄阳附近有大河,我死后,就说我是饮酒溺水吧。”“不,我选择捅死殿下。殿下太聪明了,让人觉得不舒服。”……一想到这一番对话,李启就想看看自己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