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吕家。庄祭酒肃穆而入:“阳城盐商之乱才平,就又起,而且近日无灾无难又非逢年过节,为何要去龙马寺祈福!”庄祭酒顿了顿:“还有,方才我进宫面圣,皇上却有要事,不便见我!”“这一切就好像预谋好的!”钱老太迎上庄祭酒的眼。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,蓦然一深。有些东西猜透了,却不能说透。“忌酒您都见不到皇上,这,这可咋整!”吕三娘急的眼泪哗哗往下掉。吕家人闷声,格外的沉默。他们都是质朴的人。曾经,他们以朴素为傲,但这一刻,他们恨死这种无权无势的朴素。这时,一个小太监摸了进来。是李莲英遣来报信的。小太监说了吕小宝在宫里头,不必挂心。临走前,低声道:“白大夫眼下在太皇太后的寝宫,暂时虽没性命之忧,但,不容乐观!”吕家人松了一半的气一下又更住了。庄祭酒眸光凝了凝,送太监出去。太监刚走,姜小树和枭一剑脸色阴沉的急步进来。“这究竟怎么回事啊,我才在国子监听到消息,结果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了告示!”枭一剑道。“什么告示?”庄忌酒问。“阿姐,三日后问斩的告示!”姜小树死死捏着拳头,一字一字吐出。“小树,你,你说什么?”吕三娘猛的拽住姜小树。姜小树沉声重复:“三日后,他们要当街处决阿姐!”吕三娘脸色惨白,浑身颤抖,蓦地,整个人直往地上摔,幸亏姜小树扶住了。吕国泰死死的握着菜刀,握得整只手都在抖,就是死咬着牙不吭声。三日后就要问斩,这一定是屈打成招啊!夙夙就是个女娃,这,如何熬得住~吕国泰的眼一下红了,拿着菜刀就往外走:“我这就去跟他们说,人是我杀的,都是我杀的!”吕民安一把拽住他:“要杀也是我杀的,我去!”吕民安去抢吕国泰的菜刀,吕国泰不肯,两人争执上了。钱老太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上。庄祭酒也回不过神来。三日后,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如此之快!“大舅,小舅,你们不要争了!“蓦然,姜小树大声道:“现在最紧迫的就是想办法救阿姐,你们不论是谁去顶罪,不仅没用反倒会添乱,让有心之人更捏住把柄!”庄祭酒回过神来:“小树说的对!”吕国泰和吕民安这才停下。姜小树稚嫩的脸庞阴冷却又格外镇定:“我们该先找侯爷和枭祖父进宫面圣,让皇上准许重审案子~”“他们都不在!”庄忌酒说了两人的行踪。“那我们就出城找!”姜小树道。“我现在就去找爹娘!”枭一剑道。“我去找侯爷!”姜小树道。庄祭酒点头。两人转身就走。庄忌酒的眸光却凝了起来:“眼下紧迫,枭绝要能回京就好了,但送信太慢~”“我去!”蓦然,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。吕良骑在吕二狗上。吕二狗本就是马中神驹,格外高大雄健,今日吕良穿着一身黑袍,眉目坚硬,整个人气宇轩昂,顶天立地,格外的可靠。“好!”庄祭酒点头。皇宫。太和殿。宣庆帝神色肃冷。他已下了旨,三日后问斩,谁,也别想改变!“皇上,今日还去看昭庆小公主吗?”张德全小心翼翼的问。宣庆帝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,道:“备撵!”张德全赶紧去。果然,还是昭庆小公主才能平息皇上的怒气。但小公主也最黏皇上。每日这时,都需要皇上在旁才能午枕,否则就哭闹不止!长春宫。“个个抱抱,睡睡~”塌上。小昭庆两只肉嘟嘟的小莲藕似的手,紧紧抱着吕小宝,肉团子的小身体整个窝在吕小宝怀里,还不停的挪动着,像极了找窝窝的小猫崽子。在找到舒服的姿势后,小昭庆乖巧又安然的闭上了眼,压根都不需要人哄。宣庆帝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,脸色瞬间阴沉。他冷冷的盯着吕小宝。是这小子。他记得,庄祭酒的徒弟,白夙的小侄子。机灵,活泼,天赋异禀!神童。宣庆帝眸光越发阴冷。白夙这村妇自己就惯会笼络人心,平津侯,国公府,甚至连姑祖母都几次三番帮着她,现在她这小侄子都亲近到小昭庆身边来了。好啊!此女,绝不能留。长乐宫。白夙看着外面将宫殿团团围住的御林军,不禁道:“太皇太后,是我连累了您,您若不便,可以将我送回大理寺。太皇太后早已不欠我什么!”她素来不喜挟恩以报。何况,太皇太后屡次帮她。长孙慧看着外面森严的御林军,摇了摇头:“哀家并无为难,你是觉得这些御林军因你而来,哀家因你而被软禁?”白夙未语,眸光却深沉。表面上,御林军为她而来,太皇太后因她而被软禁,但,奇怪。这种奇怪从她第一次见宣庆帝和太皇太后说话,就感觉到了。但具体是~“你也瞧出来了!”长孙慧温声道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