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澹宁来得倒挺快,见到燕王也挺高兴。燕王见瘦了一圈的三儿子,倒也罕见地慈父了一把,嘘寒问暖关心了几句。风澹宁一脸受宠若惊。“咳咳,你大哥如何?最近忙什么呢?”燕王还记得老母亲剩下的另一半嘱托。“大哥啊,他还不是忙朝中的事,夙兴夜寐的,我都见不到他几面。”风澹宁说谎,向来是以把自己都骗过去的标准。“那你回头跟他说一声,他祖母很挂念他,抽空回家一趟。”燕王不疑有他。“嗯呐!我记着了。”风澹笑嘻嘻地说。“你忙完了吧?忙完了赶紧回家,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燕王府落魄成什么样了,堂堂三郡王都要在宫里混吃混喝。”“哦,还有一点事,我再过些日子回去。”“还有什么事?”“就鼠疫的事啊,宫里的是忙完了,可这皇城里还有呢,我得跟魏大夫一起留在太医院帮忙。”风澹宁回得振振有词。殊不知,“言多必失”四字乃是真理。燕王的脸顿时沉了下去:“有事瞒着我?”清晨早朝前,他跟左相磕牙,在家休养许久的太医令也凑了过来,提起城里鼠疫之事,说是从明日起,太医们就要轮流外出就诊,排班表都有了。“没有啊。”风澹宁继续卖萌装傻。可惜燕王不吃这套:“太医都要出宫治鼠疫,你跟魏紫留在宫里忙鼠疫的事?你不说实话,我问皇上去。堂堂一国天子,想来不会说假话。”风澹宁见老父亲这个表情和语气,便知糊弄不过去了,脸上强挤的笑也挂不住了。他只得招了实情:“二十日前,魏大夫遭人暗袭……”燕王听得既惊且怒,一张白脸几乎成了黑脸。“他是疯了不成?!”好好的,他去练“沧海录”那么霸道的功夫!为了一个女人,他连命都不要了!“父王,您走南闯北,知闻甚广,那‘沧海录’真没办法化解吗?”既然话都说开了,风澹宁也就无所顾忌了,心中多少存了希望。“化解个屁!”燕王急怒攻心,不顾修养爆了粗口。风澹宁眼中希冀的火苗顿时暗了下去:“您也没法子了……”燕王阴沉着一张脸,却不再说话。两父子就这么静静坐着。“父王,那我先回去了。快到饭点了,我陪大哥去用饭。”风澹宁强挤出个笑。大哥嫌弃归嫌弃,可他叨叨几句,多少还是会吃一些的,这也是他留在宫里的缘由之一。若他都走了,大哥饭都不吃,身子便更糟糕了。“你好好看着他,我想想办法。”身后传来燕王低沉的声音,风澹宁猛然回头,脸上惊喜表情难以抑制:“父王,您真的有办法吗?”“我没办法,但有个人兴许有办法。”燕王心里也没底,但事已至此,怎么都得去试一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