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顿迟疑和纠结后,苏星宇还是选择了暂时留下。童雨彤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,微微勾着嘴角,带他回城去了某家旅馆。进门并没有去柜台开什么房间,只是和老板简单地打了个招呼。那模样,就和回自个儿家一样随意。苏星宇看得眼神微闪,迅速就明白过来,这老板竟也是童雨彤的同伴。“你们到底有多少人?”“你想知道?”童雨彤回头,含笑问道。莫名邪异的语气,配合同样邪异的表情,让苏星宇嘴角微抽,改口道。“算了,我还是不知道的好!”“这些年,被闻风会还有复夜教荼毒的人可不少。”童雨彤却自顾自道:“总之,我们并不是什么什么同伴,更不是什么战友,只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暂时一起努力着的人罢了。但……”微微一顿,她小声做了补充:“但经历的事情多了,就不那么容易相信人了,所以知道他们具体身份的人只有一个,只要不见面,他们对彼此也一直没那么多好奇。”童雨彤说得平淡,但如果不是对她的绝对信任,那些人又如何能如此心大?苏星宇自然不傻,虽然这女人没任何显摆的意思,但还是听得心头微惊。而在说话间,旅馆房间的门也被打开。二层最里面,因为是临路口的关系,所以这个位置反而视野更开阔。“这就是你的房间了,好好休息,明天我们还有一场大戏要瞧呢。”淡淡一笑,童雨彤做了个请的手势,并没有迈步往里面去。苏星宇带着莫名复杂的心情跨步而入,听到身后的关门声,才咧嘴苦笑了笑。他现在也不清楚,到底跟着这个女人来这儿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。但无论如何,发现了这么个和闻风会,哦不,准确的说是和复夜教抗衡的组织,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一点情况。毕竟,复夜教的威胁是整个修炼界的威胁。如果可以,他希望能多联系到一些对抗势力。就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,复夜教在南疆的势力,比他最初预料的要大。甚至,颇有种要把南疆当做根据地的感觉。而南疆本来就多邪修,一旦复夜教真选在这里扎根,那可就……念着,他深深地吸了口气,又重重地把那口气喷了出来。仔细回想,自从得知老爸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后,他的生活就突然变成了一团乱麻。他都有点记不太清楚,自己离开家到底多久了。乃至于到这会儿都已是四月的尾巴,马上就要入夏了。“哎……”不自禁地叹了口气,他剥衣服转进浴室,试图用凉水让沸腾的思绪稍微冷静下去一些。清洗完毕,他才躺在床上给老婆大人打了个电话。也没有说些别的,就只简单地扯了些闲淡,然后就那么睡了过去。呼呼,呼呼……车流卷起的风声呼啸,却成了最好的安眠曲。一夜宁静,翌日一早清醒,童雨彤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。不是什么大鱼大肉,就只有一笼打包好的灌汤包,配了蘸水、泡菜。不得不说,味道还是很不错的。吃过了早饭,两人都没有急着出门,各自待在自己的房间里。滴答,滴答,时间流逝。将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,苏星宇的房门才再次被扣响。不过这会儿的童雨彤已经换了一套衣服,比之前穿的那一身还素。宽松的牛仔裤,配了件同样宽松的衬衣,把那绝好的身材最大限度地进行了掩藏,头上则扣着一顶帽子,把那张绝美的脸蛋儿也做了遮掩。即便如此,却没能掩得住她那出尘的气质。但等她开始微微颔首,再将笔直的脊梁往下那么一压,气质立刻就有了改变。看得出来,做这样的事儿,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所以才更加清楚,该怎么对自己的优点进行最有效的隐藏。苏星宇就没那么多花招,随意点了几颗麻子,把这段时间都没功夫修剪的头发再胡乱一抹,一个颓废青年就此成型。二人一起离开的旅馆,去的是城郊的的某个农家乐。竹木搭起来的棚子旁边就是一座相对简单的小木楼,却修得异常宽阔。哪怕只能从远处打量,也能发现这栋木楼并不简陋。无论灯笼还是檐角雕花都相当考究,而且一看铺设的石板就造价不菲。远远地甚至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,但并不只有传统的高粱酒,还夹杂着些米酒以及花果酿制而成的酒水才具备的芬芳和香甜。说是农家乐,这里反而才是这座城市人人趋之若骛的高级餐厅。甚至为了喜欢海鲜的顾客,经营方还在旁边人造了一片专门用以饲养海鱼的“汪洋”。并且专门雇了人,对鱼塘进行管理。是的,那为管理员,正是邰叔!正因为有这层关系,所以才能把那辆罐装车里的东西进行利用。只不过,这情况和想象中的却有点不同。仔细观察了一阵子,苏星宇便迷惑道:“这座餐厅基本已经脱离了城市,那些眼子既然选择这里,难道不会包场?”“如果包了场,那他们又该和谁显摆呢?”童雨彤笑道。苏星宇愣了愣,没能第一时间听懂她的话。直到正午之时,他才知道童雨彤那句话里的意思。正是饭点,也正是顾客最多的时候,一伙九人团出现在餐厅的大厅。要的是最显眼,也是最居中的那一桌,开口就叫了九坛醉花酿,九套生鱼片拼盘。酒菜全是店子里最贵的,点单的声音就是坐在一里外看着这一幕的苏星宇都能听得清清楚楚,而且连那份豪气也能听得半点不差。“就着逼格也好意思显摆?”苏星宇看得眼皮子直抽。对这些家伙的性子,实在是不敢恭维。活脱脱的就一副暴发户做派,和逼格甚至都不搭边!“好戏才刚开始,现在就失去兴趣怎么行,你就权当滑剧看便行了!”童雨彤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,一手抵着车窗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则悠悠点动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