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星宇还以为,冷面男掏的是符篆什么的呢。为了不殃及向婉,他才直接下了重手。可两条胳膊被废,冷面男被激起了最后的那点怒火。竟然就着那只脑袋,往苏星宇撞了上来,没有舞爪,却依旧张牙。“找死!”苏星宇直接一脚把人踹飞了出去。冷面男已经几乎没什么反抗之力,化作一条弧线划出。是砸穿卧室门板,他才滚落在地,脑袋朝下,所以那声哐当格外清脆。不过冷面男却没能再睁开眼睛,就此没了动静。好在还有胸口的起伏在告诉苏星宇,这货应该还活着。不过,被撞开的卧室里,却还有一个人。那是个男人,四十出头的年纪,躺在床上,同样一动不动。床边堆的是向婉师兄刚从药房买回来的纱布,地上还有几条染血的毛巾。男人身上的被子敞开,所以能清楚地看到几条触目惊心的伤口,显然伤得不轻!“师兄,你还好吧?”敌人被解决,向婉重重地吁了口气,快步走进房间,温声关切道。“死不了。”师兄摆摆那只裹着淤青的胳膊,转向苏星宇抱拳一礼,“多谢兄台。”“客气了。”苏星宇淡然摆手,顺便也将破邪剑收回。等师兄缓过一口劲儿,他才瞥了眼卧室,询问道:“那家伙是什么人?”“哎,这事儿说来话长。”师兄脸色骤然一黯。“师兄,门中还好吧?”向婉到底没有忍住,小声问道。“逆刀门没了!”“什,什么意思?”向婉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。那师兄却没再立刻作答,苦笑着也往卧室扫了一眼。但他看的不止那个歹徒,还有床上的那位重伤员。“晚点再说,我得先给师傅处理伤口。”好一会儿,他才拖着脚步往卧室里转去!“只怕这里不是久留之地!”苏星宇拧着眉头。闻言,那师兄的脚步才蓦地一顿,没做反驳,却也没有接腔。说起来容易,搬起来难,就自家师傅这样儿,也没法去住桥洞!可手里没钱这话,他实在说不出口。一旁的向婉则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星宇,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“罢了,先做完包扎,等天色暗下来,咱再一起想办法。”包扎是必要的,但苏星宇还没决定是不是要把自己待的安全屋让出来。毕竟,他在这儿也还有许多事情要办,不能轻易暴露行藏。向婉感激地看着他,不过并未多言,迟疑着进了卧室帮忙。苏星宇则在窗口,密切留意着楼下乃至周边能看到的所有巷道的动静。好在,那歹徒的同伙儿并没有立刻找上门来。趁着这段时间,那师兄好歹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。事情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。那个时候的向婉就已经失踪,所以并不知道。一如往常的枯燥日常,因为突然找上门的客人而稍微多了些乐子。来的人不多,但出手却相当大方,说是想找一批曾在某孤儿院待过的孩子。当然来的那伙人并不是人口贩子,由头是寻亲。逆刀宗在南疆就是个二流门派,为了尽量看上去门庭兴旺,常年都会派遣门人去往南疆的各大孤儿院收养弟子。不只是逆刀宗,就是中原也有部分门派是这么干的。也就是说,这一类事情,其实并不稀奇。但寻亲寻到修行门派的例子却不多,成功找到的例子更少。没有意外,那伙人最后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。不过,这件事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,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谈资。这本来没什么,只是一段无关痛痒,无足轻重的小插曲。坏就坏在,后来那波人出事儿了,并且尸体还被另一波人拖到了逆刀门。是的,拖来尸体的那波人,正是刚才被苏星宇收拾掉的那歹徒的同伙儿。“所以,他到底什么来头?”苏星宇拧着眉头,指着地上那货问道。“四魁门想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!”“等会儿,你说什么门?”苏星宇愕然道。“四魁门!”那师兄再次吐出四个字,语气怨愤中还带着些无奈。这次苏星宇听清楚了,但整个人却傻在了当场。兜兜转转,没想到还是绕到了四魁门身上。深吸了口气,他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道。“四魁门为什么会杀掉那伙寻亲的,又为什么会带着尸体去逆刀门?”“因为他们也和那伙寻亲的一样,都在寻找某个人!”目前已经可以推论出的信息是,被找的那位年纪不大,最多二十出头,而且是一个曾经在“桐花福利院”待过的孤儿。名字,性别,真实出身什么的都是个迷。为了逼问出更多情报,四魁门的人甚至当着那伙寻亲队仅有的两个幸存者的面,将逆刀宗所有从桐花福利院带回来的弟子,都挨个儿杀了。可即便这样,寻亲队的幸存者也没有多透露半个字。从这点上来看,寻亲队说的寻亲,或许是值得信任的。愤怒之下,四魁门来人在杀完那些从福利院带回的弟子后,把幸存者也一起宰了。而逆刀宗纯粹是受了牵连。反正都杀了那么多人了,为了永绝后患,四魁门把逆刀宗的人也一起屠了。毕竟人多,所以逆刀宗还是有部分弟子、长老侥幸逃过一劫。这对师徒便属于成功逃脱的那一部分。但好运也有用完的一天,逃是逃出来了,却没能完全躲过追杀。最后师傅重伤濒危,徒弟则只能用仓皇间带出来的那点钱勉强租下这么个藏身地。至于住院什么的,那是想都不敢想。没钱不说,真进了医院,反而可能成为活靶子。要不是苏星宇二人及时出现,这对师徒的逃亡生活今儿就该到头了。是在这段叙述之后,那师兄才想起还没做个自我介绍。师傅名叫闻人益华,徒弟名叫厉浩飞,都只是单纯的道术师。出于礼貌,苏星宇也报了姓名。眼看夜幕垂临,他才招呼向婉带人转移。不过,转头他才发现,向婉正怔怔出神,秀眉紧蹙。拿手在向婉面前挥了挥也没见反应,他才伸手推了一把。“想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