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的幸运,转头就变成了不幸,向婉却无处抱怨。因为,那些可以与之抱怨的人,说不定还会对她冷嘲热讽。那不是她所想面对的!越想,她的眼泪就越汹涌,甚至慢慢地哭出了声音。苏星宇那叫一个郁闷,但也不能扔下她不管。在被更多鄙视、责备的眼神吞噬前,他一把拉着向婉的手腕,从面店离开。走了没几步就招了辆车,蛮横地把人塞了进去,他自个儿也跟了上去。出租开回了旅馆。旅馆老板已经招了修理工重装楼上的窗户玻璃。咚咚咚,好一通敲击传来的闷响持续,修窗工终于结了账离开。这会儿,向婉的眼泪也止住了,闷坐床上,咬着嘴唇,只顾搅动衣角。“哭够了?好,那现在咱们聊聊!”苏星宇递了瓶水上去。水自然是回来的路上,在旁边超市买的,此外还顺道买了些零食。看她依旧闷着头不开腔,苏星宇无奈一叹,严肃道:“若刚才我说错什么话了,我给你道歉。要是愿意,我可以陪你玩一整天!”找不到原因,苏星宇只能归咎于自己着急把她甩开。为了稳住这女人的情绪,也为了赔罪吧,他决定把原定行程压后。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?”向婉终于抬起脑袋。苏星宇却被问愣了,他可从没觉得自己对这女人好过。“难道就因为在蛊源村的事儿,所以你在内疚?”向婉不依不饶。苏星宇张了张嘴,最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。虽然从没刻意提起,但对当初的事儿,他其实一直是心存愧意的。不止因为差点伤害到向婉,还因为他在并不受对方意志左右的情况下,几乎览遍了其躯体,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尽屈辱的方式把人看光的。“还是说,你只是在嫌弃裹在我身上的那层肮脏?”向婉自顾自继续。说着这话,她的手攥得更紧了,连指节也开始泛白。“说什么傻话呢!”苏星宇立刻出声反驳。他的确不是个多么大度的人,但还不至于如此狭隘。“那你证明给我看!”向婉噌的一下起身,冲步逼近。突然打到脸上的鼻息,让苏星宇下意识地往后撤了一步。但就是这一步,让向婉眼中仅有的那点生气,瞬间消弭。“我知道了。对不起,是我不该来打扰你!”向婉转过了身子,拖着虚浮的步子,往门口走去。苏星宇心头一颤,下意识地伸出胳膊,但最终也没有把人拉回来。但因为不放心,他选择了在其背后跟随。然后,他就见证了一幕行尸走肉是如何在阳光底下行走的生动闹剧。嘟嘟,刺耳的喇叭声,裹着更加刺耳的轮胎划地声传来。“你他娘有病吧,想死找条河多好,非出来找骂!”“尼玛,居然遇到个碰瓷的,年纪轻轻就不学好,也不怕把爹妈气死!”一群被向婉横穿马路而影响的司机,纷纷探头怒骂。但向婉却不为所动,满脸木然,似乎根本就听不到一样。苏星宇跳到马路中央,一手揽着她的纤腰,另一只手歉意挥动,嘴里不断陪着不是。等堆砌身外的汽车和车主陆续离开,他才把人拖出马路。用一种严厉又蕴满责备的目光看着这个女人,他就要出口教训。可向婉却干脆软在了他怀里,紧紧拽着他的衣襟,嚎啕大哭。见状,苏星宇到嘴边的责备也说不出口了,叹了口气,环着她的身躯,手掌轻轻拍动。可能是哭累了,向婉居然蜷在他怀里睡了过去。无奈之下,他只能抱着人往旅馆转回。也幸好是距离不远,不然还不知道得吸引多少诡异的目光。回到房间,他把人放到床上,准备出门找老板娘再另外开一间房。不过刚转身,就被一只小手拉住。向婉并没有睁眼,脸上残留的泪痕却没掩住那份惊慌和恐惧。苏星宇收住步子,轻轻在她手臂上拍了拍,哄孩子一样温柔道:“安心睡吧,放心,我哪儿也不去。”说着,他顺势在床沿坐了下去。也不知道是这份保证有了效果还是怎么着,向婉的表情似乎平静了一些。但她那只小手却没有松开,一直抓得紧紧的。本来就好几天没睡了,这一觉,向婉直躺到了傍晚。再睁眼的时候,天色就已经开始暗了。晚霞犹如一团烈火燃在天际,洒下的光却在房中留下片片斑驳。旁边,苏星宇靠在床头,一条腿搭在床沿上,歪着脑袋,淌着口水。向婉小心地撑起身子,捻起袖管在他唇边抹了抹。动作虽然轻柔,但并没逃过苏星宇敏锐的感官。睁眼的一瞬间,他就抬手箍住了向婉的手腕,猛地把人摁回了床面。是看清那张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,他才匆匆松开手掌。用力撑起身子,他试图起身,不过却被攀住了手臂,动作不自禁地一顿。“为什么要救我?”向婉仰头,直视他的眼睛。“即便不是我,也会那么做的!”苏星宇淡笑道,不想再刺激她的情绪。“可救我的是你!”“就当机缘巧合吧。”苏星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。“这么说你不是嫌弃我了?”向婉继续道。“从来没有!”苏星宇严肃道。“所以,你也会愿意帮我了?”“会。”苏星宇下意识点头,末了才反应过来什么,“等会儿,帮你什么?”“当然是帮我弄到全根塑灵丸了!”向婉理所当然道。“那是什么?”阵法、符纹苏星宇倒还算了解,但提起丹药就不太在行了。“那是一种能重塑灵根,修复丹田的宝药。”“还有这种好东西,我怎么没听过?”苏星宇来了兴趣。“我以前也没听过,但既然是闻风会传出的消息,应该不会有假!”闻风会是国内最大的眼子工会,掌握着全修炼界的各种机密情报。之前苏星宇去过的那座葬礼用品零售店,也是闻风会旗下的产业。这则消息,还是被抓回去的那仨偷儿花了三百万才买来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