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哗啦!邵勋又趟入了水中,继续挖取淤泥。
在他下去后,十来个少年也跟着下水,一边干活,一边摸着河蚌,嬉笑连连,状似欢快。
虽然已经接受了数月严格的军事训练,但他们到底还是孩子啊。
爱玩爱闹,这是天性。
相比较而言,世家大族的孩子们一个个像小大人一般,从小就学习各类课程,培养城府。
邵勋想起四个月前去过的庾府,听说他们家的嫡女才六岁,就会写诗了,这长大后又是一个才女啊。
这可真是
他这一世快十六岁了,虽然识字,但真不会写诗。
不过话又说回来了,当最好的教育资源都被世家大族垄断的时候,除非你像曹孟德那样强行招募落魄读书人,给战死士兵的后人开课上学,不然普通人哪来的受教育机会。
再者,如今正值乱世,读书识字固然重要,但没以前那么重要了。有多少本钱干多少事,邵勋如今想的,是怎么在这个乱世活下去、活得好。
一天活干完之后,回到军营之时,司空府来了个几个人,给他们队送来了一批笔墨纸砚。
邵勋心下暗喜,王妃的马屁没白拍,这不是起效果了么?
司空府来人中,其中一个是老熟人刘洽,另外一个名叫王导,出身琅琊王氏,曾仕刘是府,任东阁祭酒,最近刚被司马越招揽,在府中担任参军一职。
刘洽的脸上有儿分疑惑,似乎在奇怪邵勋怎么还活蹦乱跳的。
王导则面色淡然,只是多打量了几眼邵勋,但并未多话,完成任务后就走了。
一个军户罢了,不值得他多费心思。
邵勋则小心翼翼地把笔墨纸砚收起来。在地上写字,效率委实有点低,很不方便。
做完这些后,他来到了营房外,看着西边的晚霞。
这几天天气很好,虽然有些冷,但太阳出来后,照得人暖洋洋的。
潘园上下,趁着这阵好天气,加固了院墙,甚至增修了几个木质箭塔,终于有那么点坞堡的样子了。
院墙之外,水塘清淤、加深,灌溉水渠重新修缮,一些撂荒的农田也被清理掉了杂草,就等着明年春播。
他们能力有限,搞的工程量都不大,但所做的都是充满希望之事。
是的,就是希望。
邵勋甚至开始畅想,待到明年夏秋时节,粟麦丰收,菜畦内长满了青翠欲滴的果蔬,葡萄园内结出了累累硕果,可以晒制葡萄干、酿制葡萄酒,及至初冬,再宰杀一些猪羊,水塘里的鱼虾也长得又肥又大……
这就是希望啊,乱世之中最美好的事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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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噗!噗!”
鲜血飚溅,几个满脸狰狞的头颅滚落在地。
“嗖!嗖!”